程娇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心中不知程老夫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既然演了,程娇自然是顺着她唱下去了。
“祖母,六娘不冷,只是担心祖母受寒,前两日祖母还说觉得腿寒,今日可是好受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程老夫人满脸欣慰。
场面顿时一片祖慈孙孝,实在是感人至极。
萧氏面上有些不自在,感觉浑身不适,心觉得碍眼极了。
杨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要知道程老夫人方才还摆着一张脸和她争辩,如今见了孙女,倒是摆出一副慈祥祖母的模样了。
程老夫人对杨夫人道:“杨夫人你看,我家孙女还看望我了,便不与你说了,请回吧。”
这是赶客的意思了。
是了,程老夫人已经被这杨夫人搞得实在是不耐烦了,恨不得让她赶紧滚,可这杨夫人不依不饶的,委实是没有眼色。
程娇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这位杨夫人,她大约是五十来岁,穿着一身黛色绣着青竹的大袖衣裙,头上还带着绣金莲的抹额,发间插各类金钗金簪,手中还抓着一根镶金的拐杖。
乍一看,很是富贵尊贵的老太太,坐在那里气势也是十足,较比程老夫人这个侯府太夫人似乎还要高傲有派头。
杨夫人愣是坐着没动,眯着的眼中似有冷锐的光芒,她道:“程老夫人,我提的要求,临安侯府当真不思量了吗?”
程老夫人呵呵笑了一声:“有什么好思量的,倒是你们杨家,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犯了错不想着赔罪,反而是威胁起人来了,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这杨家人确实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便是昔日杨家留着杨小娘这个‘夏王遗珠’本着夏王登位借此立功的打算,看后来夏王被诛杀,夏王府也被抄家问斩,杨家还留着杨小娘这祸根,不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是什么?
真的是害人害己。
程老夫人道:“杨夫人,先前说好的要求,程家是绝对不会退让的,你若是没考虑清楚,便不要再上门来了。”
程家对杨家的要求有三,一是赔偿程家养育程娥的花销,包括嫁妆,二是杨夫人告老致仕,退出官场,三是三代之内不能为官。
杨夫人脸色极为难看,手中的拐杖杵了好几下地面:“难道你们程家就不怕?”
“程家自然是怕的,只是程家以为,杨家更怕,不敢捅出来,程家也只给杨家今年的时间,若是杨家还未做到程家要求的,便休怪我们无情了。”
真要说起来,程家并无多大的错处,还被杨小娘和杨家给骗了,最多就是有了一个身上流着杨小娘血脉的程谅处境尴尬,若是陛下容不下,不让他走仕途,或是一辈子不娶妻不再留下血脉就是了。
可杨家就不一样了,杨家对杨小娘本来就抱着奇货可居的态度,也一直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后来夏王被诛,他们还养了杨小娘那么多年......
杨夫人坐不下去了,但也不愿意答应程家的条件:“既如此,我等改日再登门,先告辞了。”
“那就慢走。”程老夫人也不留她,喊了吴傅姆送客,然后就不管了。
杨夫人见送客的是一个下人,冷哼了一声,拄着拐杖就走。
程老夫人拍了拍程娇的手,面上有些烦躁:“这杨家人就不是个东西。”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做错了事情,不想赔偿不说,竟敢威胁程家。
“祖母何必与她生气,将人赶出去就是了,若是他们不愿,程家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愿意。”以势压人这种事,虽说不可欺压无辜,但用来为自己讨回公道还是很爽的。
萧氏道:“你这话说得好听,你是不知这其中的事情,那杨小娘那贱人......”萧氏说到这里,真的是咬牙切齿,“她是叛王夏王之女!”
什么?!
程娇脸色当时就变了:“怎么会?”
杨小娘这一个府尹庶女,竟然还是叛王之女?
这这这...这么可能?
萧氏恨得不行:“她真的是一个祸害,想害死我们程家全家是不是!”
虽说夏王之事已经过去四十年,可谁知如今的陛下还会不会计较此事,若是计较起来,程家是要被连累的。
“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程老夫人扫了萧氏一眼,眼中有不赞同之色,“便是你知晓了,也要给我闭紧嘴巴了,免得给家里招来祸事。”
说罢,她又同程娇道:“此事我已经让你父亲禀明陛下,那杨小娘如今也被陛下安排的人带走了,虽然不知陛下是何意,但你们也不能胡乱传出去坏了陛下的事。”
“还有,如今程家也安稳着,想来陛下并没有要与程家计较的意思,你们就当作不知道这事,不可多言。”
“尤其是你,萧氏,我知晓你恨杨小娘,但你知晓,事情闹大了,你的儿女和你都是要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