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这话一出,林夫人顿感浑身一阵舒坦。
虽然她吐槽自己儿女这不好那也不好,她烦得很,但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女,有哪个母亲是不开心的。
不过她还是谦虚道:“夫人真的是高看他们的,能让我少费些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程娇之前也了解过林家的人,林太医与其夫人生育了两儿一女,长子林苏木,次子林文竹,这两人皆已及冠,长子娶了妻子张氏,有一幼子,次子未婚。
幺女就是林落葵,年纪比兄长小许多,今年才十二,像是一朵刚刚想要探头的花骨朵,幼嫩的,娇俏的,活泼的。
他们的名字也很有趣,取的也都是药名,程娇有时候想,这些学医的人家都给儿女以药名为名,会不会很容易撞名啊。
要知道薛空青的‘空青’之名,也是药名,好听的药名也就这些,多几家人凑在一起,很容易撞名啊。
程娇忍不住好奇心,问林落葵会不会撞名。
“撞名?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父亲的同僚那些女儿,比我大的都没这个名,比我小的,也不取这个名,其他的或许有吧,反正我不认识,就当是没有。”
“夫人,我这名字好听吗?”
“好听,好听啊。”程娇连连称赞,“一听你这名儿,我就想起蜀葵,花开得真好。”
“我也觉得好听。”林落葵也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夫人也真好看,外面有些人都传夫人很不好听的话,不过我觉得夫人可温柔好看了。”
程娇乐了:“说我长得好看的人不少,说我温柔的,你还是头一个。”
‘温柔’这种气质,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她自小就活泼,性子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故而还得了一个‘娇蛮记仇’的评价。
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
她又不需要一个好名声去巴求一个好亲事,人生在世,她只想活得快意自在一些。
若是没有合适的人家看上她,那她也不在意,大盛朝的女子,不嫁人出家做女冠的例子也不少,她也不介意做其中一个。
林落葵道:“那是旁人都不了解夫人,若是了解夫人,定然就不会这么说了,夫人最是温柔了。”
“嗯嗯,我最是温柔了。”
程娇乐得不行,留着这一家子说了好些时候的话,期间也一同用了午食,待她们离开,又将铃镜挑选一个庄子送来的蔬果吃食送过去。
林家刚刚搬家,估计都没有准备多少吃的,送些过去正好用得上。
傍晚谢琅回来,程娇便与他说了这事,末了还嫌弃道:“你可从来没说过我温柔。”
谢琅嘴角抽了抽,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在怀疑她是不是在说笑。
“怎么?你难不成觉得我不温柔吗?”
“温柔温柔。”谢琅立刻就道,“我家娘子最温柔了,我这都记在心里,哪里需要说的。”
这话,实在是假得很。
程娇轻哼了一声,不过也懒得计较,便追问他:“先前那女子的事情查得如何了?可知这背后之人是谁?”
谢琅给自己灌了一盏温茶,毫无形象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感慨道:“总有人手可通天啊。”
也就是没查出来了?
程娇眯眼:“那查到了什么?”
谢琅眼底有了一些冷意,慢慢道:“那女子入城的路引是来自襄州,是来长安寻亲的,大理寺的人找到了那一家人,让他们来认人。
对方说他们确实有这一门亲,是他们姑奶奶的独女,日子过不下去来投奔他们,可见了尸身,又说此人根本不是他们的那位亲人。”
程娇脸色微凝:“也就是说中途换了人了?”
“确实。”谢琅头疼,“问过同来长安的商队,说是这女子是在均州的一个县城遇见她的,说是来长安寻亲,又是一个弱女子,商队便带上了她。”
“宋少卿已经带人赶去了均州,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可能,很大概率,原来的那个女子已经没有了。
程娇心中沉甸甸的:“能还能找到人吗?”
“只能祝愿她走运吧。”
程娇一口气梗在心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闷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难受:“你说,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加上这个被害的女子,足足已是两条人命了。
两条人命,就是为了接近她。
究竟是什么人啊!
她有那么重要吗?值得有人用两条人命来害!
程娇手指都在抖。
“或是为了安插眼线,再或是,真的想要你或是我的命。”谢琅垂了垂眼帘,伸手握住她的手,“怕了?”
程娇点点头,有这么一个人在背后虎视眈眈,防不胜防啊。
而且还视人命为草芥,随随便便就让两人去死,更是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