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一首,再一首。
薛空青深感娶娘子不易,觉得若是换做自己,估计头都要大了。
倒是谢琅,那良心被狗吃了的,刚才听了新娘子这些评语,还笑呵呵的,说什么‘评得真好’,‘诸位小娘子真不愧是长安城的才女’。
搞了半天,谢琅这厮乐在其中,还很开心地和新娘子玩这催妆诗的游戏。
倒是苦了他这个来回跑的,前要应对前院众人的打趣,后还要应对这些对他挑剔来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娘子。
这还没完,中间呢,他中间还要应对年夫人和官媒娘子的盘问,问他是否成亲了,可有中意的小娘子,喜欢什么样的等等。
欢欢喜喜娶娘子的是他谢琅,苦的全是他薛空青。
这友人,真的可以不要了,直接割袍断义吧!
薛空青将红纸团带回了前院,边上等候的众人一哄而上查看。
有人念了出来:“再添秋冬,补四时得圆满,成一生之圆满,许以白首之盟约。”
念到最后,这个人有些傻眼,边上的人顿时也是一阵起哄。
“这是风雅诗社的才女出的主意吧,啧啧啧,这要求也太狠了吧!”
又是催妆诗,又要有春夏,最后还要许以白首之盟约,这哪里是一般人能作出来的诗词啊!
“景阳侯,你这一回可得拿出一点真本事来,这才能将新娘子娶回家啊!”
“就是!”
“要求多不要紧,大不了多写几句就是了,也没要求在这几句之内是不是?景阳侯,莫要担忧。”
正院之中看好戏者众多,连程老夫人也乐呵呵地看着大家笑闹。
程让有些得意道:“姐夫,不,妹夫,怎么样,这一首你到底会不会作了,你要是作出来了,新娘子你就可以娶走了,怎么样,你想好了吗?如何如何?”
程谦见他上蹿下跳的,无奈得很,伸手领着他的衣襟,将他拽过来:“要喊姐夫。”别再妹夫来妹夫去的了。
“他刚刚还喊我四兄了,我怎么就不能喊他妹夫了?”
程谦:“”
程谦噎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叹谢琅为了娶娘子真的是豁出去了。
不过规矩还是要讲的,管姐夫叫妹夫成何体统,于是他想了想道:“这样吧,就当你和六妹一样大,可他比你大,你就该喊姐夫,你若是非要他喊你四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娶一个比他大的娘子,这样我就让他喊你四兄。”
程让:“???”
“不是,你这条件说了跟没说什么什么区别?”
想谢琅今年都多少岁了,二十三了啊,他要娶一个比谢琅还大的娘子,他傻了吧。
而且他都定亲了,新娘子比他还小两岁呢,哪里找的比谢琅还大的娘子。
程谦拍了拍他的狗头:“所以你还是乖乖叫姐夫好了。”
程让虽然觉得程谦有欺负他的嫌疑,但似乎也没说错,且不说程娇确实比他早出生,就算是谢琅也比他年纪大,是应该叫姐夫的。
“行了吧,姐夫就姐夫。”
程谦笑了:“好小子,你不知道做小舅子的好处。”
程让困惑,好奇问:“有什么好处?”
程谦笑着答道:“这好处嘛,你有什么事情去喊他两句姐夫,那他还能不管你了?但做大舅子可不行,得反过来,你得管着妹夫的事情。”
程让眼睛一亮,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大兄,你说的不错啊!说的不错,我还是做小舅子好了!”
大舅子小舅子嘛,小舅子万事找姐夫,妹夫是万事找大舅兄,还是做小舅子好。
程让顿时觉得做了程娇多年的弟弟也不算委屈了,原来好处都在后头呢。
程谦摇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边,谢琅沉思良久,终于作出了第三首催妆诗。
“明镜台前梳红妆,新人持扇对红烛。
愿与娘子为霜雪,赴此人间一白头。”
愿为霜雪,赴人间白头。
前两句可以说是规规矩矩平平无奇,但后两句一出,顿时引发了一阵掌声喝彩。
今日我们结为夫妻,愿做这人间霜雪,赴这一世白头,还有什么情话比这更浪漫更煽情更动听。
而且这‘霜’与‘雪’,也正好是对了新娘子那边所求的‘秋冬’,秋日霜冬日雪,巧的是这霜与雪皆为白色,故而借此比拟,道‘愿我与娘子为霜雪,共赴这人间白头’。
如此,又点了这新娘那边所求的‘白首之盟约’。
后两句,可谓是妙之又妙了。
程老夫人拍着手掌,老太太也高兴得脸都红了,她笑道:“愿你们这一世啊,四季长乐,四时顺遂,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