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李相如的手段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也不知道在哪藏匿好的“扁平铆”,那东西仅有指甲盖的大小,颜色乌黑,被李相如打在棺材梆的衔接处。
我说:“鹧鸪穿⼭甲,发丘天官印,你用的是穿甲刺?”
李相如点点头:“没想到你也认识这东西,这东西也叫‘九星铆’,专门破棺椁所用。”
其实我觉得他手里的东西很像膨胀螺丝,打到缝隙里,用一根拇指大小的铁钎轻轻拧动,九根铆钉分别选了九处方位。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三只乌鸦以及那神秘人,他们凭空消失怎么都不太正常。
东明王的棺材已经停放上千年,而祖师爷青乌子留下的法门,难道只是为了盗墓?
李相如一切准备妥当,他一摆手说:“胖子,该你了。”
苗虎摩拳擦掌,铆足劲对着九星钉的方位一巴掌狠狠拍过去,那一瞬间,力量大的惊人,就连那被固定的棺材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李相如说:“苗虎最厉害的不是鼻子,是一手‘掘岭力气’,我们两个配合多年,一直无往不利。”
盗墓与风水门派相差不多,比如风水分为峦头派、理气派,盗墓则是掘岭派和摸金派,不管后续有什么搬山、卸岭等等,都源于两大派系分支,苗虎的力气很大,就是掘岭一脉特点。
其中掘岭曾被称作“侠”,四海巡游,漂泊不定,到了汉朝以后基本脱离盗墓行当,只有少量技法流传于后代。
两派同样师出⼀门,只不过“掘岭”一脉,懂得习武,擅长降服尸鬼,比如认为鸡鸣五⿎,或者墓中⽕烛熄灭,都是尸变化煞,被鬼上身的征兆。
当前环境比较特殊,也没蜡烛点灯。
我说:“金缕玉衣的确值很多钱,但比起金钱利益,我觉得还是命要紧,不要忘了傀仙木幻象!”
李相如说:“富贵险中求,既然做这个行业,一条腿早就踏进了阎罗殿,没什么好顾虑的。”
苗虎一巴掌拍在棺材梆,强烈的震荡使九颗铆钉四周出现裂纹,青铜棺的表面的铜锈缓缓龟裂,如同蚕丝一般剥落,随后“砰”地一声闷响,棺材梆裂开,东明王的尸体出溜下来,因为提前有所准备,尸体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被胡小川接住,平稳放在树干。
东明王的身高一米八左右,与正常人相差不多,身上所穿玉衣由金线穿过,大小一致,甲片排列同样整齐,年代久远,玉器的颜色发青暗黄,神工鬼斧般精湛手艺令人惊叹。
身上所穿玉片皆有着淡淡血丝,乍看之下,如同活人皮肤凸显出的血管一般,他左手握着青铜剑,右手持兵符,纵然是掉落下来,手中的宝物仍是紧握不放。
三个人距离我不是很远,看到兵符的时候,我一双宝眼凝视了小半晌,再三确认,发现这东西不一般啊。
正当他们围在东明王的尸体时,胡小川说:“你们看,金缕玉衣怎么少了一片玉,是不是刮掉了?”
结果李相如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他颤抖着声音道:“这。。这玉片。。与我爹死前吐出来的玉片,一模一样!”
苗虎说:“你好好看看,不会弄错了吧?我爹死的时候虽然疯了,可没吐过什么甲片,这东西我也是头一回见。”
气氛陷入异常的凝重,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早在汉代开始流行神仙之说,《抱朴子》写道:“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不管是先秦的绞衾之制,还是汉代兴起的玉衣之制,使用殓服的目的之一是为了保护墓主的尸体不朽。
胡小川却不管其他,他把手伸进棺材里,摸来摸去,接连又在棺材内摸出马蹄金,以及玉如意、玉牌等器皿。
宝剑虽然珍贵,可我们人多不够分,能搞出其他的东西,也算是一种创收。
苗虎和李相如对视一眼,苗虎却安慰他说:“你想啊,这棺材是嘎嘎新的,不可能是你爹吞了的甲片,否则咱们怎么还用得着废这么大周折吗?”
李相如沉思道:“话是这么个理,可缺了的这片玉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胡小川说:“就算丢了一片,也是很值钱的,尸体带出去不方便,有没办法把玉衣拆下来?”
也许他们几个都在想着数十亿的财富,还有未来那纸醉金迷般的生活。
我被绳索捆住,仙魁不断索取着我的养分,身体很虚弱。
李相如在内心一番激烈的斗争过后,最终还是被金钱所击倒,他先是卸下东明王两只手里的宝物,把东西放在一边,然后三个人合伙拆玉衣。
金缕玉衣是由大量的玉片,通过金线缝制而成,为了保证古董的完整,就连金线也是不能有半分遗落,只要拆下来带出去,交到专业的人用来修复,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件完整的金缕玉衣。
手电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