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虎已经绕到古树一侧拽金子，金条、金砖都像是长在树上似的，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没能将金子拽下来。

胡小川也没闲着，他四处找能下到坑底的办法，我伸手摸了一下，冰面极其光滑，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猫也得掉下去。

我趴在地上仔细盯着石床上的女人，发现石床描绘着大量的色彩图案，那些图案清晰，内容是一群小鬼正向女人长牙五爪，有的小鬼缺胳膊，还有的少个腿，在石床的角落有着一条巨蟒盘绕，它存在挡住了那些小鬼，而且我还注意到，女人的白玉枕头竟然是蝙蝠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之前看见的雪玉蝙蝠，难不成是枕头成精变得？

李相如说：“我看你一直盯着下边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把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结果李相如一听，愣住了，他倒吸了口凉气，认真道：“这是百鬼护仙胎！”

我说：“我没听过，不过画中的图案确实是这样的。”

李相如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张阳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棵树的作用的确是连接仙凡的‘天枢’，攫取长白山风水，目的是是为了女尸肚子里的孩子！”

苗虎说：“老李你还是别卖关子了，咱俩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你打小就聪明，你就别显摆了。”

李相如表情逐渐严肃，“那我知道这石床上躺着的到底是谁了。”

“谁？”我们同时看向他。

“东明王！”

李相如深吸了口气，缓缓说起关于东明王的传说。

东汉王允主做的《论衡·吉验篇》，记载过一则故事。

那个时候的扶余还被称作橐离族，国王出行时，他的一位侍婢怀了身孕，国王归来后大怒，欲处死这位侍婢。

侍婢却对他说，是天上有一团气，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她才会怀孕。

国王觉得，侍婢可能拿他当二逼了，就将她囚禁，后来她果然生出一个男孩。

传说这个小男孩很特殊，冬季里将他扔到猪圈中，本来会被冻死，结果群猪以口气吹他，为他取暖。

国王不死心，又把他扔到马圈，但群马如群猪一样，以气吹他，他仍没有死。

这件事让国王心里泛起嘀咕，觉得这孩子可不是一般人啊，索性收养起来，并取名为东明。

这个东明后来做了扶余国的皇帝，虽然被传的神乎其神，可他自幼喜欢中原文化，并很识时务地向汉朝纳贡，让扶余国上下学习汉文化，而按照时间来推断，东明也是最早接触青乌子的人。

传说东明王没有死，他带着他怀着孕的嫔妃去仙宫，从此以后再无踪迹。

李相如说：“按照风水来看，本应该滋养孕妇胎儿，百鬼也是护住仙胎，现在怎么还成了夺仙胎？至于传说中的紫薇垣，应该就在这棵树的上边。”

我们正说这话，突然，深坑内的枯骨开始一点点渗出红色的液体，它化作淡淡的雾气弥漫。

我们的手电已经快要没电，大雾出现，再到上升蔓延，我抬头看去，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仙宫。

我脑海里想到了“海市蜃楼”，以及曾经看过的那篇“云顶仙宫”，眼前的仙宫却如同活人居住的一般，不仅人声鼎沸，甚至有沿街叫卖的小贩，奇珍异兽在雾中飞舞，随处可见的珍宝遍布，就好像他们真的在另外一个空间不死，永生。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记录下来的画面，但这一切对我而言却是短暂的，因为这些雾气不足以欺骗我的宝眼。

在大雾弥漫时，神树结满的灵胎，竟然一个又一个地睁开眼，而那种掺杂着情绪的眼神，看一眼便久久难忘。

我意识到，扶余国历代仙王的并没有被埋葬，而是通过树葬，与神树相容。

包括刚刚苗虎试着摘下黄金，结果使了很大力气，仍然没有取出，恰恰说明，这些黄金并不是古树长出来的，而是埋在古树里的陪葬品，虽然古树已经枯死，可当年那些宝物皆与大树愈合在一起，所以才没有办法取出来。

而传言扶余仙陵所谓的“永生”，正是与神树相容，神树不死，死者的灵魂也不会消失。

望着参天古树，头顶缭绕雾中出现一个巨大牌匾，那若隐若现着四个篆体字，我下意识读道：“极、乐、仙、宫。”

不管怎么样，历代扶余祖的先王，的确达到了永生目的。

摆在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是能够救黑爷性命的命的灵宝在哪？

依照憋宝人的眼光判断，灵宝与风水凝气相关。

所以，我的目光看向石床上的女尸，再看向头顶仙宫，紫薇垣在上端，神树延伸出去的枝叶，与墙壁相容，形成左垣、右垣，那上边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