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声谢谢，想起我奶奶讲起那些故事，我又接着套近乎，询问道：“对了达哥，你有没有听过二道坎子？”

“你问那儿干什么？”阿达惊讶道。

这时，李相如、苗虎二人同时看向我，小方和胡小川都是人精，我没敢多说，只是随口道：“听我奶奶讲过，我们家祖上是那边的，因为赶上战乱就搬走了。”

阿达说：“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块儿早就被推平了，附近留下的住户也都迁到别的村子，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已经很少听人说起那边。”

“达师父，赶路吧。”

小方喊了一声。

阿达叹了口气，当然他很识时务，没有继续纠缠之前的事情，他走到了最前边，我们一行人又排成了长龙，而我却听到树林里攒动的声音，侧过头一看，一棵松柏树旁，那只之前叼着人头的狐狸竟然躲在那窥视我们。

它前爪搭在那颗人头骨上，深邃而又阴郁的眼神，充斥着说不出的诡异之感，我深吸了口气，想起阿达说过的那番话，不敢再去看它。

剩下的路程十分坎坷，如果不是有阿达带领，我们肯定会迷失在老林子里。

没来过的人不会知道，长白山是高海拔为中心，呈起伏状向四周逐渐降低，周围群山峻岭，伴随岁月变迁，地势多变，无论河谷平原，还是侵蚀剥蚀中山、低山、台地、丘陵，都能在山中发现，而且这里曾作为清王朝龙脉发祥地，曾明令禁止有人踏入深山。

我们所行走的位置靠近东坡，好在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穿过老林子以后，到了一处冰封的湖泊，湖面光滑如镜，站在湖中冰面放眼望去，延绵起伏的山脉在四周苍莽而过，白雪皑皑，松柏林立，那一刻，我们仿佛穿越到了冰河世纪。

小方拿出一份地图，对照了一下，说：“没错，就是这儿。”

阿达疑惑道：“这里也没有山坡积雪，你们考察什么？”

当时铁军把随身背包丢在地上，里面掉出了绳索和防水矿灯，阿达愣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某些事情，他脸色微变，忽然捂着肚子说：“哎呦，刚才着凉了，肚子有点疼，你们等一下，我去拉泼屎。”

小方眉头一皱，只见胡小川溜到阿达身后，匕首顶着他的腰说：“我们来找些东西，老老实实配合点，否则我把你扔进冰窟窿喂鱼。”

什么人可以不惧严寒，大冬天穿越迷雾林，费尽周折，来到苦寒之地？

摆明了就是盗墓贼，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我也没问李相如和苗虎，黑爷给了他们多少的报酬，但想必不会太低。

此时的阿达如惊弓之鸟，哀求胡小川别杀他。

胡小川告诉他，这里很空旷，想跑是跑不掉的，老老实实等我们完事儿，还得用他来带出林区。

随后小方拿出一个电子坐标器，“滴滴答答”按了小一会儿，然后他告诉我们跟紧点，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范围。

我找机会问李相如，小方在找什么？

李相如思索道：“咱们所在的湖泊是图们江下游干流，这里的地势很低，江水汇聚到此，但你看看周围，根本没有河流经过，那怎么可能会形成湖泊？”

我说：“你的意思是地下暗河？”

“没错。”李相如点点头，凝重道：“黑爷从头到尾一直保密，而且他肯许诺丰厚的报酬，对咱们又是恩威并施，事情肯定不会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当时是小方带着铁军一起找坐标，胡小川则摆弄着手里的匕首，就好像一条牧羊犬，看守着我们。

我趁着距离远，再加上是逆风，听到阿达哀声叹息，我故意向他接近，并主动递给他一支烟，结果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我便将火机塞到咯吱窝里焐热，勉强给他点燃。

阿达抽烟的手还在哆嗦，他尴尬一笑，说了声“谢谢”。

我小声说：“达哥，其实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见阿达惊讶之色，我继续说：“你别紧张，其实你可能看不出来，我是一名学习考古专业的大学生，被他们用兼职骗来的，这是第一次来咱们长白山，达哥，湖泊有啥奇怪的地方吗？”

阿达叹了口气，先是埋怨几句自己实在是贪财，小方给的价格高，他也没多想，当时就答应了。

不过，我的主动攀谈，的确获得了有用的消息。

听阿达讲起，明成祖朱棣在图们江地区设置了“奴儿干都司”，下设“建州卫”“毛怜卫”“古鲁浑山卫”等9个地方行政机构。

这地方都是由女真人管理，但长白山自古以来就被称圣山，从千年前的汉代开始，就一直有着封建王朝活动。

小时候他也是听说，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