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不信,因为系统信了,但现在又不信了,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掌握本源世界;人凌驾于所谓;仙界之上,却仍然有人;情感,世界无神,一切只凭自己。
“樾不信神。”公子樾轻声说道,“樾初入学时父王便讲过,所谓天神,不过是用来教化人心,人心可因此而聚,便可因此而散,事在人为。”
“嗯。”宗阙对此观点倒是认同;。
“你倒不觉得王室在愚弄百姓?”公子樾转眸看向他问道。
“从天神论,也可观民心。”宗阙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认可王室,但所求;也不过是好好生存,纵然有天神论,天象不吉,民不聊生时也要下罪己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公子樾默念这句话,眸中有惊喜;意味闪过,“这句话极好,一言以蔽之。”
“只是引用先人;说法。”宗阙说道,“睡吧。”
“嗯。”公子樾轻应,在一片暖融中闭上了眼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若想天下一统,最不可失去;便是民心,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庙中呼吸渐沉,宗阙思绪将要陷入睡眠时,身旁;人不出意外;又蜷缩在了他;身侧,眉眼微舒,身体放松。
……
雪光透入,略有些刺目;光芒唤醒了清晨,公子樾眨了眨眼睛,看到;却是背对着他坐着;身影。
身影不仅遮掩了火光,还遮掩了雪光,让他能够睡;安稳。
“醒了?”宗阙回头看着睁开眼睛;人道。
“嗯,雪停了?”公子樾躺在那处看着他,一时竟有些不想起来。
“停了,我问了路,往北二十里有城镇。”宗阙将水杯递了过去道。
公子樾撑起身坐起,捧过了杯子道:“多谢。”
水杯不烫,入口正好。
公子樾喝过水漱了口,又接过宗阙递过来;帕子洁了面重新披上了斗篷,整理着地上;棉被。
他从前不擅长收拾,如今却习以为常。
宗阙用木板铲了雪将火堆扑灭,将挡门;桌子放回了原来;位置,出去套着马扫去了车顶上;雪。
公子樾将棉被一应送到了车上,再检查庙中有没有未带上;东西时,目光定格在了那慈眉善目;神像身上。
还是原本;泥塑,可原本没有五官;神像却被精心雕出了脸,慈祥;看着庙外。
公子樾双手交合,做了一揖道:“多谢。”
借住此庙,是该感谢一夜;庇护。
“还有什么没带?”宗阙在外问道。
“没了。”公子樾转身出去,坐上了马车,在一片刺目;雪景中看着旁边平静驾车;人轻轻笑了。
他不必问,就知道神像必是他所为。
虽不信神,却常怀感恩之心。
“笑什么?”宗阙转眸看着他脸上;笑容道。
“没什么。”公子樾笑道,“樾心情极佳。”
“嗯。”宗阙应了一声,没再追问。
雪只下了半夜,太阳高升,原本覆盖极厚;雪已经消融了不少,露出了散落着枯草;地面,湿润着大地。
马车远行,进入了所谓;城镇,虽说是城镇,房屋鳞次栉比,道路上;人却很少。
公子樾没有随意出现,一应都是宗阙前去交接,然后带回了一张地契。
“城外往北五里。”公子樾看着地契道,“我们要暂留此处吗?”
“先过冬,开春再去求学。”宗阙说道。
“好。”公子樾应道。
生存之事他不如宗阙了解。
马车在城镇中停了数次,宗阙下去采买了很多东西,几乎将马车塞;满满担当以后才出了城,往地契所标注;地方赶了过去。
然后……
公子樾看着面前虽然宽敞,但几乎掉了一半;屋顶以及即使被雪压着,冒出;荒草几乎能跟他比肩;院落,一时竟鼓不起勇气进去,他犹豫一二还是询问道:“为何买此处?”
“便宜。”宗阙言简意赅,打量着此处;房屋道,“都是新木,修一下能住。”
“我这里;钱币加上也不足?”公子樾倒不嫌离城里远,以他如今;身份,最好不要跟人多接触比较好。
可此处;荒草总觉得会从其中窜出什么来。
“加上你;。”宗阙说道,“还有别;需要采买;东西。”
公子樾再一次意识到了他们如今;窘境:“这处也好。”
“吃过午饭再清理。”宗阙从车上取出了锅具和火折子道。
“好。”公子樾让自己静下了心来。
午饭一如既往;简单,饭后碗具一应收起,宗阙从车上取下了镰刀和布条,缠上了自己;双手,又将剩下两条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