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那些投降的蒙古骑兵。”
“君玉兄多年不打仗,想必是快坐不住了?”
“做梦都梦到骑驰漠北、封狼居胥的情形。臣如今说是开国功臣,青史所书,不过是与赵普之辈相提并论。”
如今的张珏显然有些瞧不上赵普,说到这里,嘴角微撇了一下,其后脸色一肃,继续道:“唯待捣灭虏庭,方效李卫公之志!”
李瑕笑笑,道:“准备好了便出兵便是。”
“臣不是在等御旨吗?”
“都说让你出兵了。”
张珏大喜,捶了一下胸甲,道:“八年筹备,臣已对漠北地势十分了解。此仗,只带三千精骑足矣,反不受辎重拖累。”
“君玉兄胸有成竹就好。”李瑕道:“朕只要做好打了胜仗以后治理漠北的准备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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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依旧清净。
正捧着书在看的忽必烈转过头,喃喃道:“有人来了……听到锁链在响了吗?”
察必倾耳听了会,连忙起身赶到小院里。
确实是铁链在响。
其后,“吱呀”一声,院门被缓缓打开来。
察必很激动,因这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事,上次还是张珏来看忽必烈。
她直直盯着那门口,直到见到一个身影立在那儿,整个人便愣住了。
门外的人也僵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
“额吉。”
“月烈?”
察必走近两步,目光又扫了眼对方那一身汉式常服,再移到其脸上,才敢相认。
“月烈,额吉差点认不出你来!”
“额吉。”月烈已是大哭不已,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察必,“让你受苦了!”
又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关门声,守卫已将大门再次关上。
“……”
忽必烈早已走到屋门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眼中透出了思索之色。
他咳了两声,自到屋中的椅子上,双手按膝,以威严的姿态坐好。
不一会儿,月烈与察必进来。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忽必烈问道。
他的汉话已是十分流畅,不带一点口音。
月烈与察必说话时用的还是蒙语,此时则用汉话应道:“我求了陛下,陛下允了的。”
相比而言,她的汉话反而有些不太好。
“李瑕?”
忽必烈有些讶异,此时才仔细打量了女儿。
分开时她不过十五六岁,如今八年过去,她已从黝黑的草原少女长成了大姑娘。一副汉家妇人的打扮,皮肤白皙了很多,唇上还抹了口脂,气质与过往有了太大的不同。
“你成了李瑕的女人?”
月烈不答,而是低下了头。
忽必烈又问了一遍,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嗯”了一声。
“我没有办法。”月烈抬起头,本就哭红了的眼眶更红,“父汗,我没得选,只能服侍他……”
“生了孩子了吗?”忽必烈却显得有些意外之喜,身子往前稍倾了些,“是儿子吗?”
月烈摇头,道:“还没有。”
“无能。”忽必烈不由失望,再问道:“你不受宠?”
“是。”
忽必烈摇头一叹,起身踱了几步,因有太多要问的反倒不知先问什么,想了想先问道:“李瑕与海都的战况如何了?”
“父汗怎么知道打仗了?”
“我看报,知天下事。”忽必烈继续追问道:“唐军可是败了?”
月烈连忙点头,用有些兴奋的语气道:“是,我听说海都的骑兵很强大,李瑕很生气,也许海都能够救出父汗?”
“你错了。”忽必烈道:“海都也是本汗的敌人,他甚至于比李瑕还要希望我死。”
月烈呆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办了。
忽必烈缓缓沉吟道:“李瑕到大都来,是为了东道诸王吗?”
“女儿不知道。”
“当年东道诸王选择支持本汗,与阿里不哥的支持者结怨。海都为了占据漠北势必要拉拢西道诸王,定与东道诸王势不两立。因此,李瑕来大都,很可能是为了联合东道诸王。”
说到了蒙古的局势,忽必烈终于重新有了大汗的气势。
“本汗卧薪尝胆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你回去之后且提醒李瑕一句,欲击败海都,需有本汗来帮他……”
这日,送走了月烈,忽必烈便在等待着李瑕的召见。
他会再时不时翻开那本《吴越春秋》,伸手抚摸着那已被翻出毛边的书页。
“十年勾践亡吴计,七日包胥哭楚心。”
然而,连着等了许多天,始终没能得到李瑕的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