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屠城的百姓实在听话得很,一路上任劳任怨。
虽这般说不好,但他们却给人一种如牛羊般能轻易驱赶的感觉。
七月二十一,李瑕奉令在附近又召集了五千余人回到河谷,却见鲍三上前来,道:“知县,我们捉到几个蒙军探马。”
“如何捉的?”
“他们在对岸山上探头探脑,正好搂虎也在山顶瞭望,一箭将他们的什夫长射倒,俘虏了两人。”鲍三道。
“带过来我审审。”
这两个蒙卒悍不畏死,不肯轻易开口,李瑕除了用刑,又将二人分开细审,终于对形势有了判断。
他沉思之后,连忙去见朱禩孙。
“如朱安抚所言,刘整只怕是败了。”
朱禩孙大惊。
他嘴上说信不过刘整,心底未必没有不愿意看到刘整立大功的心思,没想到刘整真的败了,且败得这么快。
“这……蒲帅还未传令过来。”
话音未落,朱禩孙身边亲卫赶上前来。
“安抚使,蒲帅急信。”
朱禩孙连忙接过信一看,神色又是一变。
他将信递给李瑕,踱步沉吟起来。
看过信,李瑕亦感到愈发忧虑,道:“仅看这消息,即可知我军远不如蒙军灵活,他们都是骑兵,突破涪江防线之后直扑成都会合,推纽璘为帅,之后重新东向灵泉山,却已布置好探马观察蒲帅动向。”
“何意?”
李瑕道:“纽璘不愿放蒲帅大军归重庆。若蒲帅沿岷江而下,纽璘必定立刻杀回川西,于野外冲击蒲帅大军。”
而只看蒲择之信上的内容,李瑕隐隐看出,蒲择之是不愿南逃,而非看穿了纽璘的布置。
由此观之,纽璘的战略嗅觉敏锐,在蒲择之之上。
朱禩孙问道:“蒙军既已望到我等携民南下,是否会调头来抢?”
“该不会。”李瑕道:“怎么看,纽璘的意图都是逼蒲帅野战,或等他打通剑门之后围困成都。我担心的是……蒲帅的出路都已被堵死了。”
这是蒙古骑兵的优势,行军迅捷,蒲择之要应对纽璘,便难上百倍。
朱禩孙又踱了几步,喃喃道:“我们该尽快将百姓送往叙州,再带船与援兵来接应蒲帅。这样吧,我写封回信到成都。”
时至今日,刘整一败,宋军已是满盘皆输,李瑕也别无他法,点了点头。
但当他举步出了船舱,心念一转,忽回头问道:“安抚使,派我去送回信如何?”
朱禩孙一讶,问道:“成都危如累卵,非瑜要复归成都?”
李瑕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郑重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