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汉人不多?”李瑕问道。
“是,愈往南,山愈高,水愈险。少有人来。”熊山道,“这里部族更多,宋官只是监管,因此州城不大,里面也没多少人。”
话虽如此说,前面亦有巡丁来拦。
李瑕拿出文书信令,道是庆符县尉带人巡视边防,又使了一笔钱,得以继续南行……
他这次出来,没带刘金锁,留了一百人在庆符县守营,以免县里有了变故。
又带了熊山以及七个苗人做为向导。
过了州城,又走了一段,熊山道:“李县尉,这里就该弃舟走山道了,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五尺道了。”
“五尺道?不是石门道?”
“这边叫五尺道。”熊山道:“李县尉说的石门道,是唐时在五尺道上修建的。滇地石门关那边叫石门道,我们这边习惯叫五尺道。”
李瑕点点头,吩咐了孔木溪领着二十人在河边驻扎。
这附近有小村落,孔木溪倒免了扎营,守着船只即可。
李瑕则继续领了一百八十人弃舟登陆。
熊山道:“走过这五尺道,就不再是川蜀地界了,是乌蒙部地界。”
“怎不见当地守军?”
“在前面的巡司,也许就二十里远,但弯弯绕绕,怕得走上近百里。”
走了一会之后,前面道路渐窄。
到后来,李瑕只好吩咐手下人列成纵队,两人并肩而行。
搂虎领着几人在前方开路,鲍山则在队尾押后。
李瑕依旧与熊山并肩而行,感慨这道路太小。
熊山道:“五尺道,五尺道,道就宽五尺嘛,县尉怕是还没走过这样的路?”
“确实没走过。”李瑕道:“入蜀一路都是坐船,庆符县的道路也不像这般。”
“庆符县地势还开阔些,再往南都是山地咧。这五尺道还是秦时修的,修来贩卖僰僮的,也叫‘僰青衣道’,这一段还算宽,能两人并肩走,过了巡司之后,更窄,只能一人牵骡子走。”
“熊兄弟知道的蛮多的。”
“当向导嘛。”熊山大笑道:“以前也有带些客商到乌蒙部去,听客商们说的。”
这苗人汉子也是道听途说,贩卖僰僮自是有的,但秦修五尺道必然不仅是为了这个。
李瑕抬眼看去,反倒能体会秦始皇的雄心。
小小一条道,却连接着四川与云南的交通,若无这条道路,只怕如今庆符县还是不开化的蛮荒之地。
亲自走了这路,李瑕才明白,为何江春根本就不担心蒙军从石门道、五尺道北上攻打庆符。
就这么窄一条路,大军根本走不了。
蒙军若走这里,狼烟一起,不等他们穿过五尺道,宋军就可以堵上来。
话虽如此,但世上之事怎么说呢,不能以常理来想。
依常理,谁能想到居然要防备蒙军从云南北伐、攻打四川?
印象里,蒙古还在北边的不能更北的地方,此地离内蒙外蒙十万八千里。
原以为蒙军是在草原上骑马呼啸的大汉,如今却是跋山涉水把大理国打下来,西南的高山大寨,如猴子一般攀援上去拔了一个又一个。
就是这种固有印象被蒙军打得稀碎,李瑕才一定要到这川滇山道上看一看。
二十余里路一百八十人又走了一天,终于望到了前方有个关隘,想必就是巡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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