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官吏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怜悯,有幸灾乐祸,有鄙夷,有乐呵······就是没有同情和愤怒。文武殊途!
就在他绝望时,一个军士急匆匆跑进来,见他受刑,先是一怔,然后喊道:「北疆军来了。」堂内的马群安之若素,「慌什么?看好城头。老夫马上就来。」
他起身走出来,看了黄驰一眼,「今日暂且饶了你,还不快去城头?」那个军士扑过来,把绳子解开,搀扶着黄驰起身游走。
军中时常杖责犯事儿的将士,医者总结出了一套经验,若是外伤不重,杖责后就赶紧架起来走几圈,活动一番,这样好得快。
马群带着人走了,军士见黄驰咬牙坚持,不禁怒了,这时丁卓进来,见状大惊失色,「这是为何?」黄驰咬牙切齿的道:「老狗随意寻个借口,便当众杖责我。且不说杖责数目。」
不说杖责数目,便是要活活打死他。和另一个世界的杖责时监刑的内侍外八字和内八字的暗示异曲同工。
丁卓眼中含泪,扶住了黄驰的另一侧,「北疆军来了,若是此战获胜,老狗定然要再寻个由头活活打死您。」
若是战败,要么被俘,要么战死。黄驰呼吸急促面色涨红。
「防御使······」丁卓轻声道:「无论胜败,您难逃一死。」「老狗为何如此?」黄驰痛苦的问道。
「小人方才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些传言。」丁卓说道:「说知州用公帑包养女子。」
「这是道德败坏之事,我虽知晓,却并未对外说······老狗这是觉着是我在散播?」黄驰怒了,接着面色惨白,「此刻大战在即,如何能查找散播之人?」
您死定了!
丁卓和军士都低下头。「先去城头看看。」
黄驰没法骑马只能被二人架着缓缓走到城下。上台阶时,每一步都格外痛苦。他咬牙忍着。还未走上城头,就听到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殿下千岁!」
黄驰走上去,走到城垛边,眼前全是军阵。
无数北疆军将士身披玄甲列阵,步卒,骑兵,井井有条。中军大旗下,有人策马而来。
来人是个文官,他的身边有两个修士,各自拿着盾牌,随时准备挡住城头的弩箭。文官扯着嗓子喊道:
「殿下说了,大唐南周同文同种,本是一家人。年胥窥探大唐,羞辱殿下,殿下大怒,当即起兵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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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把南下的理由说的很清楚。
「殿下心存一统天下之志,灭北辽,一统大唐,天下仅存南周。此刻归降,除去反对新政的官员之外,其余人等,照品级录用。你等可仔细思量,莫要自误!」
文官回撤,两个修士盯着城头,在那里,十余守军手握弩弓,却没发射。「不对,怎地都在看着马群?」一个修士讶然道。
「是啊!」
守军都在看着马群,眼神复杂。
马群,便是反对新政的文坛干将之一。
按照秦王的规矩,一旦守军归降,大伙儿都能获得一个不错的前程,就马群不能。估摸着是要回家啃老米饭吧!
马群冷笑道:「韩相领军在外,我军只需谨守,只等韩相出击就是了。」
这番话说的没一点气势,黄驰干咳一声,下意识的想补充。但随即垂眸,眼神阴郁。丁卓低声道:「照品级录用呢!」
黄刺是防御使,若是归降,地位不低。「马群有些失望。」丁卓幸灾乐祸的道。
马群在城头为守军打气,还作诗一首,慷慨激昂的回去吃午饭。当日,北疆军并未攻城。
第二日凌晨,黄驰一瘸一拐的上了城头。晚些,马群也来了。
他看到黄驰后,冷哼一声。「贼配军!」黄驰双手撑着城头,仔细看着远方。远方,北疆军正在接近。
一排排军士整齐向前,脚步声摄人心魄,令人觉着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这个节奏一起跳动!
大军止步。
那个文官又在两个修士的陪同下来了。喊道:「你等可想清楚了?」
城头没人吭声。
「南周文官把你等视为猪狗,而在大唐,若是文官敢羞辱武人,上官自然会为你等做主。上官无法做主,还有殿下!殿下说了,不能让将士们为国流血又流泪!」
黄驰身体一震!
低声道:「不能让将士们为国流血又流泪!」
马群拔出长剑,指着文官骂道:「我大周将士对陛下忠心耿耿,你这等挑拨徒惹人笑,哈哈哈哈!」呛啷!
一把长刀搁在了他的脖颈上。身后,传来了黄驰的声音。「我的忠心只给识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