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知晓?”周遵终究疼爱女儿,担心女儿被蒙在鼓里。
“夫人知晓。”
女生外向啊!
周勤叹息,心想枉自己这般疼爱阿宁,可这等大事她却丝毫不漏。
他见周遵却面带微笑,不禁哑然。
是了!
唯有如此,阿宁才能得到杨玄的尊重。
否则一个把娘家看的比夫君大业还重的女人,如何能站稳脚跟。
“子泰如今是什么想法?”周勤问道。
“国公会先袒露身份,营造舆论。”这些事儿早些时候就商议过,那时候曹颖还在北疆。
“也是。”周遵说道:“一旦袒露身份,必然会引发天下震动。随后,天下人会做出抉择。”
孝敬皇帝的儿子出来了,说要为父报仇。
在百姓的眼中,这等事儿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肥皂剧,看热闹可以,站队大可不必。
“难怪他要隐忍。若是早些时候就袒露身份,天下人兴许会同情,却也会觉着子泰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周遵对女婿的隐忍,以及对时机的把握赞不绝口。
“此刻子泰一统北方,而天下却民生困顿。”周勤说道:“皇帝昏聩,天下人只是慑于大义名分而不敢叱责。
子泰此刻一出……论治理,他把北疆治理的井井有条,陈州被誉为塞外江南,北疆民生更是令人艳羡。
论武功,子泰一扫北辽,大唐数百年绞尽脑汁都无可奈何的死对头,竟然被他灭了。这份武功,羞煞了那条老狗。在天下人的眼中,子泰才是英主啊!”
“百姓会期冀着英主来改变自己的困境。”曹颖说道。
百姓关切的是衣食住行,关切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至于什么贵人的八卦,茶余饭后扯个澹就是了。
你要说哥是正统,可你所谓的正统,不及百姓碗里多一片肥肥的肉。
人啊!
最怕的便是高估自己,否则站得越高,跌的越痛。
周勤明白这个道理,但没想到的是,杨玄这般年轻,竟然也如他这等老人般的看透了人心。
于是杨玄隐忍,一直在北疆埋头苦干。
北疆从一个苦寒之地,渐渐变得富庶。北地那些人原先看不起北疆,可当他们变成流民时,竟然无处容身。最后还是他们看不起的北疆敞开怀抱接纳了他们。
到了北疆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看不起的北疆,早已今非昔比。
北地的流民越来越多,随着北疆口碑的变化,纷纷流入。
渐渐的,杨国公善于治理的好名声就不胫而走。
武功卓绝,治理了得……
“再看看如今的天下,流民越来越多,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朝中还准备扩军二十万,那要多少钱粮?那些钱粮从何处来?”
周遵讥诮的道:“世家门阀自然不肯出力,于是只能去剥百姓的皮。”
肉食者啊!
他们宁可把钱财带到地底下去,也不肯拔一毛而利天下。直至天下板荡,当乱军冲入家中时,一切都成了泡影。
那时候,钱财只是惹来杀身之祸的祸害!
曹颖心中冷笑,“国公的意思,周氏这边可有打算?若是去北疆,此刻长安之外有一队人马在等候,可护送周氏走小径北上。”
周勤看看儿子,干咳一声。
曹颖起身,“老夫去更衣。”
仆从进来,带着他出去。
等他走后,周遵摇头苦笑,“阿耶,我依旧无法相信此事,可却又不得不信。”
“老夫想了子泰前些年的举措,当时看来太过执拗,甚至是愚蠢。此刻看来,皆有深意。”周勤说道:“若是假冒,一个元州乡下小子哪来的本事,能令曹颖等人依从?
那些大汉何等的修为,道左相遇,竟然纳头就拜。
再有,当初老夫一直迷惑不解,子泰乃是猎户出身,可那些见识却令人震惊。
你看看他到了北疆之后,一番手段从容不迫。就算是有先生,元州那等地方的先生能教授出这等文武双全的大才来?”
周勤斩钉截铁的道:“再出色的先生也教不出这等弟子。”
周遵点头:“唯有天授!”
当初无人在意的乡野小子,一朝迸发光彩,以往那些被人诟病的地方,顷刻间光芒万丈。
“阿耶,一旦子泰袒露身份,李泌定然会把我家视为死敌……”周遵说道。
“你觉着他敢动手?”周勤笑道:“当初陈国末年时,皇室的亲戚谋反,家人依旧在朝中做官。你以为帝王不想动手?只是不能,不敢罢了。”
“阿耶的意思,咱们留下?”周遵思忖着,“杨松成是个隐患。”
杨松成和杨玄是死敌,他知晓一旦杨玄成功,颍川杨氏千年来的好日子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