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流民多的地方,豪强就越奢靡,越有钱。官吏就越骄矜,越横行.”
这话,中肯!
且一针见血。
陈震继续说道:“老夫也曾与为官的友人提及此事,可友人却推说天下皆如此。老夫不信,与其割席断交。可随后老夫去了不少地方,皆发现此等情况。”
陈震苦笑,“老夫迷惑了。老夫在想,这究竟是为何。老夫想到了吏治,是了,吏治一乱,天下便乱。可老夫发现不对,吏治乱了,可长安在作甚?”
他喝了一口酒水,“老夫去了一趟长安待了半个月。老夫看到了什么.帝王夺了儿媳,整日在宫中享乐。朝中杨松成等人结党横行,帝王却不闻不问。老夫后来知晓,这是制衡,也是交易。当帝王把天下当做是交易的货物时,这个天下不乱,才特娘的怪!”
杨玄举杯,“陈先生看我北疆如何?”
“老夫来之前以为北疆是个苦寒之地,必然荒凉。可此次游历却让老夫刮目相看。”陈震放下酒杯,抚须道:“老夫去了太平,去了临安,说实话,这等商贸重镇,大唐也不多见。特别是太平。”
太平是北疆的工业中心,商业中心.杨玄一手打造出来的样板。
“老夫看到了广袤的田地,关键是,那些田地都是百姓的。”
“老夫看到了那些规规矩矩的豪强。”
“老夫看到了那些锐的将士。”
“老夫看到了一股神,昂扬向上!”
陈震看着杨玄。
杨玄微笑,“陈先生可想探知其中的奥秘?”
“自然!”陈震说道。
杨玄说道:“北疆,虚席以待。”
陈震起身行礼,“见过国公!”
“哈哈哈哈!”
外面有几个男子在转悠,听到笑声后,其中一人说道:“杨玄这是兴奋什么呢?”
晚些,陈震跟着两个军士去了逆旅。
王朝喝得醺醺然的在等他,见面就埋怨,“去了许久也不带个话,老夫就担心你得罪了秦国公。”
陈震拱手,“王兄,就此别过。”
王朝一怔,“你去哪?”
“老夫要留在北疆。”
“你要出仕?”
王朝有些诧异。
这些年不是没人征辟过陈震,可这位老兄却对官场心灰意冷,各种推脱。
“对,老夫在北疆看到了希望!”
陈震出仕了。
第二日消息就传遍了鲁县。
三千人马也到了。
顿时,鲁县的气氛为之一滞。
“这是护卫。”
赵氏有人来解释。
出行竟然要带着三千人马护卫,这规格也太离谱了吧?
许多名士在腹
诽。
其中桃县曹博最为激烈。
“他才将被人伏击,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还名将呢!”
“说实话,换做是谁,也得小心些。”有人觉得他反应太过了些。
“这里是北疆啊!”曹博诧异的道:“这是他的地方,还担心害怕?”
“知人知面不是?对了,老夫怎地觉着你对秦国公有些不满?”
“哪有,老夫只是就事论事。”
有人笑道:“这阵子你老是说自己拒绝了秦国公的邀请,怎地后悔了?”
早些时候杨玄想延请曹博为阿梁的启蒙老师,谁曾想被拒绝。
拒绝就拒绝吧!这位曹先生把此事当做是自己的资本四处宣扬,得意洋洋。
现在,陈震被杨玄征辟了,据闻有些名士动了心,在打探北疆官场的情况。
“秦国公与旁人不同,大气。”
一位北疆名士在给十余名士介绍情况,“就说节度使府吧!大多时候都是刘公、宋公、罗公三人做主,非大事,秦国公不干涉。”
“啧!这是放心到了极致啊!”一人叹息。“不,是大气!”另一个名士眼中放光。
谁不想没有上位者掣肘的去施展所学呢!
可你看看当下的官场,处处都是潜规则,寸步难行。
“北疆政令简单,一是一,二是二,不和下面玩文字游戏。”
这个更好,上位者简洁,下面的官吏就省事儿。
“秦国公为人谦逊,下面官吏有建言,若是对,哪怕是推翻他的决断,他依旧从善如流。”
“秦国公统军有方,北疆对北辽的逆袭便是从他开始。诸位当知晓,以前听闻北辽之名,不说北疆,长安都会发。可如今你再去看看。北疆大军都到了江州之前。”
“诸位若是在北疆多待一阵子,弄不好就能看到北辽覆灭的盛况啊!”
名士们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