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拿起水罐子倒了一碗水递给赫连云裳,见她摇头,就自己喝了几口,用围腰擦擦嘴角,说道:“这人活着,就是吃喝拉撒,就是操心。以前奴在家闲着的时候啊!整个人都觉着活得没滋没味的,就像是.行尸走肉。后来出来摆摊,这才觉着舒坦了许多。”
“可这般不累吗?”赫连云裳问道。
“累啊!哪会不累!”丁氏笑道:“可这人活着就该做事啊!累了之后便是舒坦。”
“舒坦?”赫连云裳指指她粗糙的手,“这也舒坦?”
丁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看赫连云裳白嫩的玉手,说道:“这身子是累,可每日带着钱回家,这里舒坦。”她指指心口,“看着家人日子越过越好,累就值当了!”
“可我.家里无需我挣钱啊!”
宁兴国公府陪嫁了巨量钱财,她不差钱啊!
“寻事做。”丁氏笃定的道:“只要有事做,就舒坦。”
“哎!”
赫连云裳摇头。
“要不,就生个娃!”
丁氏看看她的小腹,笑的暧昧,“二哥这般壮实的一个人,给他生个娃,你就没工夫想七想八了。
“不生!”
赫连云裳赌气。
“国公回来了。”
外面有人欢喜的喊道。
丁氏一个哆嗦,正好有人来要胡饼,她摇头,“不卖了不卖了等半个时辰。”
“你这人,怎地这样?”
“对不住,奴要去迎国公!”
大军凯旋,整个桃县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赫连云裳站在摊子边上,不知怎地,觉得世间安静了下来。
“哎!”
她抬头,就见王老二背着个包袱冲着自己不满的道:“没看到呢!”
她低头,王老二每只手都提着一个大包袱。
“这是什么?”
“泰州的布匹!”
“家中不缺布匹!”
“可这是我给你买的!”
赫连云裳一怔,王老二说道:“赶紧走,还有好些东西。我进城之后就搜刮了一番,回头你别告诉怡娘是抢的.”
丁氏回来了,一边做油饼,一边抽空看着赫连云裳亦步亦趋的跟着王老二进去,不禁笑道:“这女人啊!还得男人来收拾。”
她一不留神,就看到赫连云裳先前坐着的矮凳上放着一块布匹,拿起来喊道:“二哥,掉东西了。”
“送你的!”
王老二回来送了一圈礼。
杨玄带着的礼物也不少。
进了后院,就看到有黑影扑了过来,杨玄身形一闪,避开的同时,手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准备抽刀砍杀。
黑影落地,
却是个果子。
“阿耶!”
富贵一溜烟跑到杨玄身后,张嘴叼起果子,跑回来送给阿梁。
阿梁却冲了过来。
身后,一个小屁孩坐在剑客的背上,郑五娘小心翼翼的扶着孩子,剑客一脸绝望。
“阿梁!”
杨玄抱起阿梁,走过去摸摸老二的脑袋,“二郎!”
“二郎君,叫人!”郑五娘说道。
“阿耶。”
老二看来没少练习,吐字很是清晰。
杨玄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抬头,就看到了周宁和怡娘。
“夫君。”
“国公。”
杨玄笑道:“此行顺遂。”
他历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征战中经历的险境很少给家人说。
“先沐浴吧!”
周宁目视吴珞。
吴珞看着很是平静,可章四娘却发现她的耳朵渐渐红了。
不做亏心事,你红什么?
沐浴出来,杨玄先去了节度使府。
“见过国公。”
杨玄发现那些官吏越发的恭谨了。
见到刘擎等人时,三人正在大笑。
“何事这般好笑?”
杨玄进来,三人起身行礼。
“坐!”
杨玄压压手。
刘擎坐下说道:“有人上建言扩军。”
杨玄想了想,这事儿,好像该提上日程了。
“这不好笑。”
杨玄最近就在琢磨此事。
拿下三州后,北疆的局面大好。接下来,他就得考虑南下的问题。
一旦举旗南下,南疆军定然会倾巢出动,还有沿路州县的守军,以及长安诸卫。
打下一个地方,得留下军队戍守,否则前面破城,后面丢,后路都被断掉了。
这些事儿千头万绪,杨玄提出想法,下面人给出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