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节度使府那边怎么说?”怡娘问道。
“刘公说只管试。”
“是该试试了。”怡娘说道:“以后许多事,都得要倚仗民心。”
“是啊!”
并非是你有强横的军队就能纵横天下,当天下人和你离心后,军队就成了无源之水。
“去前院!”
周宁去了前院,召集管事议事。
“夫人说试试民心,老夫以为,这是国公临行前的交代。”
节度使府中,刘擎为自己先前的表态解释。
宋震把几份文递给等候的小吏,等他走后,反手捶捶后腰,“民心啊!可控,不可欺。”
“没错,子泰以诚待民,此次谋划桑州,怕是会引来不少手段。先试试也好。”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吏来禀告,“夫人令人带来了三车食盐,说是尽数以进价卖给节度使府。”刘擎一怔,笑道:“这是细雨澜物啊!好!收了!”
宋震说道:“该大张旗鼓!”
刘擎摇头,“不,还是静观为好。”
国公夫人把家中的食盐卖了大半回去,据闻国公夫人说了,她从不担心北疆会缺盐。
“说国公定然能想到法子!”
“这么说,咱们还真是缺盐了?”
“长安和宁兴勾结,断了咱们的盐路。”
“艹!北辽是我大唐的死敌啊!也能勾结?”
“有些人的心中没有江山,只有私心!”
“这话说的极好,年轻人叫什么?老夫看你颇为顺眼,可曾婚配……”
“我叫东东包。”
“哪有这等古怪的名字?哎!你别走啊!”
消息迅速发酵。
各处都在议论此事。
桃县城中的坊墙早就被推倒了,但百姓还是习惯以坊为单位,哪怕是饭后出门溜达,也多是在原先的地盘内。
一群老人饭后蹲在坊中十字路口边上。
“说是夫人卖了食盐给节度使府,买多少,卖多少。“
“老夫也想卖,可担心断盐啊!”
一群人在嘀咕。
“哎!老刘你去哪?”
一个老人挎着个竹篮从右侧走来。
“卖盐!”老人说道。
一个老人问道:“卖盐?你就不担心家中断盐?“
有两个文人打扮的男子在边上酒肆外说话,闻言其中一人说道:“这人没盐吃可会死人的。你这等老汉不读,不知晓厉害。”
老人说道:“前年老夫家中穷的吃盐都抠抠搜搜的,如今却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老夫是没读过,可仔细琢磨,这好日子谁给的?不就是国公给的吗?
如今有人想给国公难看,给咱们北疆难看,老夫没什么好说的,一个
字,斗!和他们斗到底!
老夫蠢,就认准了一条,国公让老夫去哪,老夫就走哪!”
老人昂首挺胸,两个读人却悻悻然,有些灰头土脸。
“是啊!这好日子可不就是国公给的?如今国公夫人都出面了,咱们还等什么?”一个老人起身,弯腰把先前脱掉的鞋子穿上,“走,卖盐去!”
人潮渐渐在节度使府外汇聚。
“卖盐!”
“卖盐!”
“别挤!都别挤!”
维持秩序的军士脸都被吓白了,唯恐发生踩踏事件。
“这些蠢人!”
几个豪强在另一侧看着这一幕,冷笑着。“此次咱们没掺和,是好事!”
孙贤说道。
“是啊!可惜,少挣了不少!”
“刘擎出来了。”
刘擎出来,喊道:“都别急,别急,一个个来!”
哒哒哒!
马蹄声在长街上缓缓接近。
有人看了一眼,“是国公!”
“国公回来了。”
杨玄刚回来就看到了“围攻,节度使府的一幕。
“这是……”
他交代周宁试试民心,可没交代用什么方式……什么都交代了,妻子就变成了下属。
一个老人出来行礼。
“您别折我寿!”
杨玄下马扶了他一把。
老人年岁大了,颤颤巍巍的道:“老夫听人说,有人想挤兑国公呢!小人问了儿孙,得知他们也去抢了盐巴,就狠抽了几巴掌,这不……”
老人回身,“出来。”
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人出来,脸上果然有巴堂印,中年男子的深,年轻人男子的浅,不仔细看不出来。
“老夫就踹着他们出门,把盐巴卖回来。国公,不是老夫不肯送,是家里……也不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