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会如此不智。”林骏看了他一眼,“我知晓谋士喜欢把一切阴谋化,可在战时,皇帝若是敢抄了我的后路,相公就敢起兵造反。”
他把目光从地图上转移开来,“帝王的威权从何处来?一言一行,辅以那个宝座,这才有了帝王一言九鼎的威信。臣子出兵抵御外敌,帝王抄后路,捅刀子,赫连春不是李泌,李泌根基比他牢固,依旧不敢如此……”
“使君是说,此次杨玄敢于出兵,便是因为李泌不敢抄他的后路?”
“别忘了,周氏在朝!”
沉长河笑了。
“是啊!他若是敢出兵,周氏就敢说他是昏君。”
“来人!”林骏起身。
一个小吏进来,“使君!”
“召集众将,集结大军。”
“领命!”
晚些,林骏在大堂内出现。
麾下文武官员站在下面,成两排。
“都知晓了吧!”
林骏坐在上面,身前桉几上是长刀。
“杨玄果然出兵了,不过,不是泰州,而是坤州。坤州与泰州唇亡齿寒,值此之际,我决意出兵救援,你等,意下如何?”
战前集思广益,战时不得干扰主将决心,这便是军律。
一个将领说道:“桑元星能坚持多久?可能与我军一起夹击杨玄?若是不能,使君,咱们便是孤军奋战了。”
“我不喜宁兴许多人。”
林骏摩挲着没有任何装饰的刀柄。
“宁兴那些人最喜吹嘘,吹嘘自己祖上如何了得,吹来吹去,却不提自己。大辽至此,当奋发图强,可如何奋发图强?我等在南方与北疆对峙,却得担心被宁兴抄了后路,令人愤慨!”
林骏的一个随从愕然,心想先前使君不是说了,此战宁兴不敢抄自己的后路吗?
他看了沉长河一眼,见沉长河面色平静,仿佛早就知晓林骏会这么说。
“我本可固守,可坐视坤州丢失,我心何忍?”林骏冷冷的道:“如此,出兵五……三万!”
他说到五万时,明显的犹豫了,随即改口三万。
为何?
大家都知晓。
能用五万自然不会有三万。
可使君担心前脚走,后脚就没了老巢,故而还得留下两万人马镇压泰州。
帝王本该做臣子的后盾,可到了大辽,却成了臣子的敌人。
这特么的!
将领们神色郁郁,乃至于有怒不可遏的。
“这一战,憋屈!”一个将领忍不住说道。
“去准备吧!”
林骏摆摆手,众将告退。
等众将走后,沉长河赞道:“使君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如此,诸将和皇帝离心不远了。”
林骏幽幽的道:“我更喜欢与对手较量,而不是窝里斗。宁兴,那个痴肥的蠢货。”
……
乌压压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军在行进。
斥候往来不绝。
杨字旗下,杨玄微笑道:“儿郎们精神抖擞,可惜桑元星必然不敢野战,否则,坤州一战可下。”
“他哪敢与国公一战?”江存中笑道。
“不过,小心粮道。”韩纪提醒道。
一队斥候近前,“国公。”
杨玄颔首,带队的被领了过来。
见到杨玄,老卒兴奋的面色发红,“国公,发现泰州斥候,在右翼。”
“预料中事。”
杨玄点头,说道:“老二一战下宝德,这便给了我军从容布置的时间。传我的令,以宝德为辎重转运中心。”
“是。”
呜呜呜!
前方出现了千余骑。
“是老二!”
老贼笑道。
这个憨货。
王老二一骑冲到了中军,勒马拱手,“国公,我下了宝德!”
所有人都含笑看着显摆的他。
杨玄笑道:“干得好!”
王老二说道:“国公,让我去打阳城吧!”
瞬息,众将就怒了。
合着这一战你想全包?
好大的脸面!
杨玄摆摆手,“跟着!”
“哦!”
王老二策马过来,对老贼挤眉弄眼的道:“老贼,我可破城了。”
老贼只是笑。
大军一路前行。
直至阳城。
杨玄策马靠近城下,想仔细看看城头坚固与否。
“看着,还不错!”
裴俭点头,“加固过了,且看着就是新近不久刚修葺的。”
阳城守将费乐冷笑道:“杨狗大意,竟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