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被军士看住了。”
姜星看了张霸一眼,张霸问道:“不报信?”
“若是黄春辉一家被处死,北疆军民会越发支持郎君。”
张霸一想,“那此事……要不就令人去报信完事。”
“老夫也想如此,可……”姜星低声道:“此等事咱们不能替郎君做主,否则,便是僭越。”
“那你的意思……”
“动用隼鸟,把消息传到桃县去。”
在杨玄执掌北疆后,隼鸟就进入了潜伏期。
杨家已经没法安置了,巷子里的邻居搬走了五家,新搬进来的不用想,多半是镜台的人手。
所以,隼鸟搬到了城中的另外一处。
傍晚,一声轻鸣,隼鸟从一个院子中腾空而起,往北方去了。
……
此次大捷,北疆军民欢欣鼓舞。
一路归来,杨玄看到一片片都是新开垦的田地,那些农人在田间劳作。
杨玄已经撇开了大军,就带着十余护卫,外加密谍头领赫连荣,以及文书姜鹤儿出行。
路边,几个孩子正在玩闹,见到他们后,先退了一步,然后勾肩搭背的,为彼此壮胆,笑嘻嘻的看着杨玄等人。
“歇歇。”
杨玄下马,“老二,给他们些肉干。”
“哦!”
王老二拿出肉干来分发。
听着身后孩子们的欢呼声,杨玄抿嘴一笑,顺着田埂走了过去。
几个农人正在劳作,见到他随从不少,一个老农过来行礼,“见过郎君。”
“这是新开的地吧?”杨玄指指这一片地。
老农抹了一把汗,“是呢!今年新开的。”
“家里几口人?”杨玄随意坐在田埂上。
老农站着,“七口人。”
“家里的粮食可能吃到麦收时节?”
这是最大的问题。
所谓青黄不接,便是家里的粮食撑不到收成时。
“够呢!”
老农缓缓坐下,“去年不是闹腾了一场粮价?老夫赶紧带着老大和老二去买了两百来斤便宜粮,有了这两百来斤,今年就妥当了。”
他指指这片荒地,“今年老夫带着家人开了这片地,三年不缴赋税,三年啊!能收多少粮食?
这些粮食囤一些,卖一些,家里也有钱了。
回头给闺女扯几尺步,做身衣裳。再给老婆子弄根银钗子,也能有个传家宝。
哎!这日子哟!越过越有盼头喽!”
百姓的要求不高,衣食无忧就足够了。
杨玄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百姓,当物质极大丰富时,百姓的要求也跟着水涨船高。
努力吧!
他笑了笑,“你等的好日子啊!还在后头。”
老农说道:“都是副使的恩德呢!”
杨玄抿嘴一笑,“这话怎么说?”
韩纪站在田埂上,冲着做鬼脸的姜鹤儿皱皱眉。
老农说道:“这以往谁敢出来种地?更别提什么开荒了。
是副使打的北辽人屁滚尿流,说是还打下了内州的一座城池,此后咱们就敢放心大胆的出门干活了。
再有,前阵子有小吏来村里说了,县里今年依旧准备了种子钱,只管去借贷。
老夫正愁开荒没钱买种子,看,副使便送来了。
人说喝水不忘挖井人,咱们如今的好日子啊!得谢副使。
回头啊!老夫便请人打个副使的牌位,逢年过节也供奉一番……”
“呵呵!”
杨玄起身,“这便不耽误你了。”
“郎君慢走。”
看着杨玄等人消失在远方,老农一屁股跌坐下去。
他的家人飞也似的跑过来。
“阿耶!”
“阿翁!”
老农被扶起来,满头大汗,“天神嘞!天神嘞!老夫方才,竟然和他说话了。”
“阿耶,那人是谁?”
“就是副使!”老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那年老夫见过副使,哎哟!方才副使这般客气,可老夫心跳如雷,还得撑着,装着不认得副使的模样,这气短的,喘不过气……”
杨玄自然不知晓自己被一个老农给认出来了,他一路带着人巡查。
“今年这雨水不多。”
一个老农给杨玄说道。
杨玄点头,这一路,他已经听到了多次关于今春雨水少的预警。
“告诉南贺,此行缴获的俘虏,全数送去开挖沟渠,挖水井。”
杨玄看着这片土地,耳边,姜鹤儿在发牢骚,“为何做些事,老天爷也要刁难呢?”
“万事,祸福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