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他笑道:“当初谁也没想到玄学竟然撤出了国子监,陛下后来提及此事,还颇为恼火。
一打听,才知晓玄学来了北疆。
这不,陛下令咱来看看,看看玄学上下可还好。若是不成,便回去。
长安大,不缺一个山门。”
这话里有话,有些拉拢的意思。
“请。”宁雅韵没接茬,而是颔首,随即两个教授过来,带着他们进去。
看着他们过去,安紫雨说道:“当初可是赶狗一般的把咱们赶出了国子监,如今却来拉拢。这是想削弱子泰之意。”
“连你都看出来了。”宁雅韵叹道:“可见皇帝越发的昏聩了。”
安紫雨想了想,“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昏聩?”
“不,再昏聩的皇帝,也比一般人强。”
宁雅韵成功把话题岔开,但自己却开始了琢磨。
别的帝王口含天宪,一言九鼎,李泌却朝令夕改……
黄春辉吐血,北疆大变在即。
“宁掌教。”
一个熟人来了,笑眯眯的拱手。
“陈郎君,少见,请。”宁雅韵温文尔雅的稽首。
杨嘉和楚荷单独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内。
随从检查了一番,“没人窥听。”
“玄学这帮子人满脑子就想着清谈,不会窥听。”楚荷坐下,问道:“国丈让你来,是何意?”
杨嘉说道:“黄春辉跋扈,廖劲也就罢了,更推出了杨玄,北疆竟有些尾大不掉之意。国丈令老夫来看看陈州,看看杨玄……”
“想拉拢谁?”楚荷嗬嗬一笑,伸手去拿水杯。
这是一双密布皱褶的手,血脉在皱褶的手背上蜿蜒,看着就像是老树皮下的蛇虫。
杨嘉不禁一怔,想到了宫中的那些老怪物。
宫中自有传承的修炼法子,那些内侍进宫后,就有人查探他们的资质,若是资质好,就会被那些老怪物收为弟子,潜心修炼。
这些人在宫中的唯一任务就是护卫。
皇帝怎地派了个老怪物来……杨嘉突然想通了,玄学乃是修炼的门派,你派一个不懂修炼的内侍来,两边也找不到共同语言不是。
楚荷,定然是修为了得。
想到这里,杨嘉的态度好了些,“北疆都是些失意者,国丈一心为国,拉拢这些人何益?”
“嗬嗬嗬!”楚荷笑的很是不屑,“要拉拢谁咱不管,不过,不得坏了咱的事,否则……北疆处处皆可埋骨。”
皇帝和国丈之间看似亲密,可有心人都知晓,国丈和身后的势力太庞大了,令皇帝忌惮不已。
楚荷这等人平日里就知晓修炼,接人待物的能力不说近乎于零,但也好不到哪去。
他能这般说,定然便是皇帝的态度。
皇帝对国丈的猜忌,越发的浓郁了啊!
杨嘉澹澹的道:“彼此彼此。”
“嗬嗬嗬!”
楚荷起身,“走!”
他带着随从出去了,杨嘉身边的人才说道:“郎君……”
“隔墙有耳,出去说话。”
众人出了房间,在外面这里一堆,那里一堆。
“看,楚荷他们在那!”
杨嘉已经看到了。
“楚给事,那宁雅韵看着不阴不阳的,怕是不肯呢!”
楚荷在宫中挂着一个内给事的头衔。此次随行的都是宫中的侍卫,唯有个叫做汤饭的内侍,也就是他的弟子跟着伺候。
汤饭才十三岁,很是好奇的看着左右。
“一入宫中深似海啊!”楚荷看着弟子,眼中多了一抹慈祥,“还没说话,怎知不肯?”
侍卫说道:“宁雅韵就是个闲云野鹤,小人担心他更喜欢北疆的无拘无束。”
“小子,咱教你个乖!”楚荷笑道:“当初咱进宫之前,耶娘说了,一切听上面的话,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最好不说话。
后来咱被挑中,就如同汤饭般的做了别人的弟子。
师父说,修炼有成,就能无拘无束。
可后来咱才知晓,这是屁话!
修炼有成又能如何?宫中的规矩在,难道咱还能无视?
这陈州也是一样,宁雅韵难道还能无视陈州,无视杨玄的规矩行事?
须知,在长安国子监,也没谁给玄学定什么规矩,就一条,遵从律法罢了。
陈州看似不错,可人口没法同关中比……
宫中多年收人,资质最好的便是关中子弟。
咱的师父当年说过,国运昌隆时,人才辈出,这便是写照。
你以为宁雅韵不想回长安?看看他的衣裳,旧了。看看那些教授,来个认识他们的人。”
一个侍卫过来,仔细看看,“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