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哄孩子的郎君。
哪个才是真实的郎君?
但,好像哪一个都是真实的。
侠骨柔情?
不对!
应当是舐犊情深。
“郎君!”
乌达急匆匆的过来。
“嘘!”
杨玄刚哄住小祖宗,回身轻声道:“回来再说。”
他抱着阿梁回到后院,郑五娘正在等候。
“不多睡一会儿?”杨玄笑道。
郑五娘说道:“一闭上眼睛,奴就想到了小郎君。小郎君不在身边,奴就浑身不自在。”
“换着来。”杨玄把小祖宗递过去。
“郎君放心。”郑五娘接过孩子,就像是接过了无上珍宝。
说来也奇怪,她一接过襁褓,阿梁就停止了抽噎。
这熊孩子!
杨玄带着一身奶香味去了前院。
韩纪面色铁青,“郎君,王老二和屠裳一起去了逆旅,王老二碰瓷,屠裳出手打伤了建云观的二人。”
“谁的主意?罢了!”杨玄摇头,“还有谁?”
“包冬也在,另外,赫连燕不知是凑巧还是合谋,最后出现,带走了那两个建云观的弟子。”
都不省心啊!
“叫来。”
屠裳先进来,寻个地方一蹲,就差来一根烟斗,活脱脱就是卷轴里的乡下老农。
王老二低着头,跟着进来,“郎君。”
“抬头!”杨玄有些火气,想着今日要给王老二一个教训才好。
王老二依旧低着头。
“老二!”
老贼看了杨玄一眼,过去拍了王老二一巴掌。
如今的郎君威严日盛,老二再这般混不吝,说不定啥时候就被边缘化了。
王老二缓缓抬起头。
两个眼圈青肿,眼珠子里有红斑;鼻子也有些肿大,嘴唇更是……特娘的,和豕嘴差不多。
嘴角青紫,额头上还有个大包。
杨玄冷着脸,“谁干的?”
“我!”
王老二举手。
屠裳干咳一声,“老夫的主意。”
包冬摸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大伙儿的主意。”
杨玄指着王老二的脸,“我问,是谁打的?”
屠裳说道:“老二自己打的。”
自己对自己动手最难。
韩纪少年时曾乱花钱,担心回家给父亲收拾,就准备捶自己一顿,装作是被恶少抢了。
刚开始他觉得不是事儿,可等他冲着自己挥拳时,看似很用力,拳头到了脸上,却变的格外温柔。
几次都是如此。
人,终究没法冲着自己下狠手!
所以他格外钦佩那些敢于横刀自刎的勇士。
王老二脸上的伤几乎都是重手。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对自己下这等狠手?
而且不止一次。
杨玄怒了,“为何?”
碰瓷啊!
王老二低下头去,“那两个……老贼和屠公说对郎君威胁颇大,是死对头。我想……郎君回来一路都在滴咕北辽南征和潭州军之事……就拉了屠公去。”
“胡闹!”
怡娘出来了,板着脸喝道。
王老二低着头,不吭声。
“以为我会忍气吞声?”杨玄问道。
“嗯!”
“以为我会怕了建云观?”
“嗯!”
杨玄摇头,“人呢?”
“被赫连燕带去了。”
“看看!”
杨玄负手出去。
王老二起身想跟着,被怡娘拍了嵴背一巴掌,“还去!”
“怡娘!”
王老二吼道:“我去护卫郎君!”
“郎君用不着你护卫,跟着来!”
怡娘咬牙切齿的拧着他的耳朵,“走!”
老贼跟着杨玄身后,回身笑道:“该!”
赫连燕掌管杨玄的私密事,也就是密谍一块。刚开始在州廨里办公,可终究惹人注目,杨玄就买下了杨家右侧第二个宅子给她做老巢。
“使君!”
门子开门把杨玄迎了进来。
“见过郎君!”
赫连燕闻讯出来。
“燕啊!”
“郎君!”
赫连燕和杨玄并肩,瞥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
“那二人在哪?”
“前面。”赫连燕指指左前方,“郎君放心,我并未令人动手。”
杨玄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