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石子丢进了后院。
“哎哟!谁扔的石子?”
刚抱着一床被子出来的章四娘正好中招,单手捂着额头,目光转动,想寻人晦气。
赵三福悄无声息的翻上墙头,此次他有了经验,坐在没有尖刺的地方,洒脱的道:“戒备差些意思,被盗贼摸进来就有趣了。”
他轻松下来。
身后突然有人说道:“下次走正道。”
赵三福猛地回身,还摆出了个防御的姿势。等看到是王老二后,他没好气的道:“就不能出点声?”
赵三福拎着包袱寻到了杨玄。
“这是贺礼。”
杨玄笑道:“难得你这位镜台的红人也来送礼,传出去怕是会吓到许多人。”
赵三福随意坐下,“你若是不介意,我也愿意做个傧相。”
“得了吧,你若是去做傧相,丈人能把我赶出来。”
赵三福靠着墙壁,双腿耷拉在台阶下,“东宫之事你的运气不错。”
“什么意思?”
“国丈他们一直在想法子把太子重新拉起来,咱们镜台重点就盯着这个。我还在想陛下那边会如何应对,没想到一次刺杀就了结了。东宫多少人会倒霉,你还好,竟然混了个清白。”
“镜台就没掺和此事?”杨玄觉得王显的事儿镜台弄不好知道。
赵三福摇头,“宫中事咱们不好掺和,韩石头盯着呢!”
“对了,韩石头这人你觉着如何?”
“稳,做事有分寸,不出意外的话,陛下去之前,他能富贵已极。”
“王守呢?”
“他?镜台就是帝王的狗,为帝王撕咬,若是识趣还能得个善终……”
杨玄靠在墙上,感受着些微凉意,“知道的太多,也是一条绝路。”
赵三福默然。
“你的酒宴我想来,但不能来。”
“多谢了。”
镜台当红炸子鸡来赴宴,那些客人会如何的卧槽!
“今夜就为你庆贺一番吧!”
赵三福变戏法般的拿出一个酒囊。
喝了酒,他把酒囊一丢,起身道:“东宫没什么意思。”
“我知道。”知道是知道,但目前杨玄还需要这份资历,好为下一步回归北疆打下基础。
“那地方就是个烂泥潭,宁可孤傲清高些,莫要搅和进去。”
“你在镜台……我听闻王守颇为看重你。”
“没错,他喜欢那等游离于利欲熏心与理智尚存之间的人。”
“要小心。”
“我知道。”
赵三福走向围墙,翻上去,骑在墙头挥手。
“记得吃回春丹。”
曰!
杨玄冲着他比了一个中指。
……
第三日,是个吉日。
成亲的日子也在今天。
大清早章四娘起床就说道:“今日要祭祖呢!”
成亲是人生大事,必须要先禀告祖宗。
怡娘已经在准备了。
到了时辰,她捂额,“竟然忘记了买金线,四娘子去一趟。”
“哦!”
章四娘去了。
后院里就剩下怡娘、老贼和王老二,外加杨玄。
单独开辟的祠堂里,此刻一个牌位被绸布遮盖着。
怡娘走进去。
行礼。
“陛下,虽说女子不得主持此等事,不过杨略和曹颖不在,奴只能如此,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她把祭品一一摆好,随后回身,“郎君。”
杨玄步入祠堂。
怡娘拉着绸布,一扯。
孝敬皇帝四个字映入眼帘。
杨玄的呼吸一紧。
接着收敛心神。
香火中,怡娘低声说着。
“当年陛下令奴带着小郎君出宫,至此十六载了,奴无能,只能看着杨略带着小郎君远遁南疆。”
杨玄仿佛看到了在那个血色的长夜中,一个宫人挎着提篮,紧张兮兮的贴着墙往前走。
那些侍卫持刀对着她微笑,让她安心。
随即,这些微笑被淹没在了血色之中。
“杨略带着小郎君在元州蛰伏,伪帝做贼心虚,令镜台穷搜天下追杀杨略,幸而神灵护佑,小郎君这才无恙。”
前面十年杨玄觉得是神灵护佑,后面五年就是侥幸。
“奴和曹颖在长安接到了小郎君,由此,小郎君一路仕途顺遂,如今已然是太子中允。”
“陛下反感一家五姓,却不知小郎君迎娶的女子乃一家五姓中周氏嫡女。”
“陛下,您要做阿翁了。”
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