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和老人犯坐在一起,老贼凑过来,“郎君可信秦简的话?”
杨玄摇头,“在山中人跑不过狼。别提三天三夜,一眨眼就跑丢了。”
吃完早饭,杨玄寻了一个小吏。
“那个老人犯你可知晓?”
小吏说道:“此人叫做屠裳,杀官。”
艹!
侠以武犯禁,这是杨玄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为何杀官?”
“不知,好似一家子都死光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杨玄更糊涂了。
小吏察言观色,“小人不敢隐瞒,只是此人之事确实是不清楚。”
“被关押了几年?”
“五年。”
“没处死?”
但凡是杀官的人犯,不管是大唐还是南周,都是从严从快处置。这一点上所有官员的态度都一样,杨玄觉得是兔死狐悲的情绪在作祟。
“本是要处死的,可恰逢皇后诞下皇子,陛下一高兴就大赦天下,屠裳也免于一死。”
“这运气倒是不错。”
小吏嘿嘿一笑,“运气是不错,可此人在牢中却颇受磋磨。”
“可他竟然不反抗?”
杨玄觉得以屠裳的武力值,若是要反抗的话,叶城的牢狱困不住他。
小吏淡淡道:“民心如铁,官法如炉,再厉害的人进了牢中,咱们自然有法子看住他。就算他能逃出去,大军合围,箭矢如雨而下,多高的修为最终也无济于事。”
“人力有时而穷。”
“贵使高见。”
“你口齿伶俐。”
“这是小人看家的本事。”
“那你觉着叶城如何?”
“叶城……张将军是个好人,城中官吏良莠不齐,不过好人还是多。”
“南周呢?”
“南周繁华,但也有阴暗处。不过想来大唐也免不得如此。”
“可知晓为何?”
杨玄想借着小吏的嘴来打探南周国情。
“是人就会贪婪,贪婪的人最喜欺软怕硬,上面压榨下属,下属再压榨下属,最终压榨的是百姓。是人就会如此,不以南周或是大唐为界。”
小吏看着杨玄,卑微中带着些探寻之意,“小人说了这些并非泄密,贵使若是还有疑惑,可寻张侍郎他们。”
“人才。”
“贵使过奖了。”
“为何没能升迁?”
“假话是南周如小人这等人多如繁星。”
“真话呢?”
“真话是小人背后无人,也不喜去逢迎。”
小吏再度看着杨玄,“小人深信大唐也是如此。”
杨玄被这话挤兑的有些尬,“为何不去逢迎,去依附?”
小吏笑了笑,“小人觉着那样活着会很别扭。小人更害怕去了之后,此后就得和那些人一个活法。这世间多种活法,小人想富贵只是次要,要紧的是自己要活的舒坦,舒心……小人觉着如今就很舒坦,舒心。”
小吏三十余岁,神色看着谦卑,可眼神却从容。
野有遗贤啊!
杨玄令人去寻王众,准备回汴京。
杨略冒险进入汴京,目的绝不是什么劫掠,就是想多见他几面。如此,南周的情况也看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王众却躺下了。
“医者说王侍郎厮杀时足部受创,需歇息数日。”
足部受创?
老贼仔细想想,“那日他就捅了一枪,还捅到了一个军士的腚眼子,如何伤到了脚?”
“兴许是踩到了什么吧!”
可当夜王众就发热了。
“怕是挺不过去了。”
杨玄也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发热了。
“有些凶险。”
第三日,汴京快马赶来了一群冷着脸的官员。
“王侍郎何在?”
王众躺在床上,烧的有些糊涂了。
“臣罪该万死!”王众昏沉中请罪。
“都是臣的过失,与其他人无关。”
随即来人寻到了杨玄等人。
“王侍郎?不错。”王众还不知能活几日,杨玄也乐于做个人情。
随即袁晓就被拿下了。
王众倒下了,他最大。
“多谢贵使。”
来人感谢了杨玄一番。
随即众人启程回汴京。
半路王众渐渐恢复了些。
“此人命真大。”
乌达叹道。
秦简眯眼看着秦简坚持下车乘马,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说是断了一根脚指头。”老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