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士回头,骂道:“是明府的客人,都消停了。”
唰!
老人眨眼爬起来,一脸若无其事。
少年的泪水神奇的止住了,还吸吸鼻涕。
南贺:“……”
我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杨玄正在听取曹颖禀告城中的情况。
“粮食差些意思,不过勒勒腰带也能熬过去……”
“明府。”胡章进来,“来了个人,说是来投奔郎君。”
谁?
包冬?
杨玄哑然失笑,觉得自己想多了,“让他来。”
晚些,南贺来了。
站在一侧的曹颖身体一震,缓缓拱手,眼中多了无数感慨。
南贺直勾勾的看着杨玄,缓缓走了进来。
噗通!
南贺跪下,泪流满面,“郎君!”
曹颖的眼眶也红了,胡章知趣的告退。
曹颖俯身道:“郎君,是侍卫,杨略那边的人。”
“起来。”杨玄起身过去,把南贺扶起来。
这些可是他的班底,孝敬皇帝的遗泽。
“这一路艰难,辛苦了。”
南贺抹一把泪,“那些兄弟做梦都想见到郎君,小人此刻万分欣喜。”
怡娘也闻讯出来。
“南贺?”
“怡娘!”
二人相见又是一番唏嘘感慨。
南贺说了南周那边的情况。
“二十余侍卫,五十孤儿。”
杨玄点头,“你先歇息,等我回来再说。”
南贺的到来缓解了杨玄麾下无将领的尴尬局面,但此刻他依旧要独自出行。
“郎君要去何处?”
“去纵火。”
纵火这事儿也要郎君去?南贺怒了,“难道无人为郎君效命?”
曹颖指指边上。
老贼和王老二正在看热闹,一个气色委顿,一个看着傻傻的。
怎么就这几颗人?南贺:“……”
曹颖欣慰的道:“我们的……郎君如何说的?我们的队伍又扩张了。”
……
进入秋季后,草原上算是安静了下来。
所谓秋高马肥,正是出征之时。
但华卓却没有这个打算。
“大唐依旧强大,北辽蠢蠢欲动,也只敢不断袭扰,不敢起大军攻击,咱们暂且看看。”
华卓压下了麾下的蠢蠢欲动。
十余小头领遗憾不已,有人说道:“可汗,我等何时才能马踏中原?”
“是马踏陈州!”另一人不屑的道:“北辽都不敢动手,咱们一个部族难道就敢?”
“说得好!”华卓看了此人一眼,右拳握紧。
帘子一动,带着斗笠,赤脚的娃亥进来。
他的衣裳破烂,身上能看到血痕。
华卓起身,眼中闪过厉色,“谁伤了你?去召集人马,速去!”
十余小头领躬身应了。
“不。”
娃亥摇头,“你等出去。”
华卓跺脚,“医者,医者!”
他扶着娃亥坐下,眼中杀机四溢,“谁干的?”
娃亥轻声道:“我去截杀杨玄等人,他的身边有个傻子,傻子修为不错,三人悍不畏死,我受了些伤。兄长,那个少年县令宁死不退,是个汉子。”
华卓咬牙切齿的道:“汉子?等我攻破太平,就把他碎尸万段!”
娃亥微笑,“我只是大意了,若非唐军斥候赶到,我当场就能杀了那三人。你无需急……”
华卓怒气冲冲的道:“从小你就这样,不急不躁,我犯了错也是你顶着,被打也不吭声,你……你这是要急死我不成?”
娃亥的眸色温柔了些,“小时候家中艰难,你自己饿着肚皮,却把省下来的食物哄我吃了。后来我偷偷看到你饿的去寻草根吃……”
华卓一怔,然后有些难为情的道:“都多少年了,说这些作甚。”
这时医者进来,一番检查后说道:“伤口都结疤了,并无大碍。”
华卓阴沉的看着地图。
“太平城中都是人犯,不过五十军士,若是攻击可一鼓而下。”
娃亥摇头,“我不懂这些,可我却知晓,一旦起大军出击,唐人定然会咆哮。”
“秋高马肥。”华卓的眸中多了野心。
随后的几日他都在检阅人马。
“操练起来!”
华卓穿着大氅,轻轻挥手。他的手指上戴着几枚镶嵌了宝石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就在三里开外的地方,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