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声此起彼伏,一浪赛过一浪,秦羽没吭声,只是用威严的眼神扫视众人,可众人的议论声没有丝毫减弱。
“是个人都能称为神,要我说我还是神呢!”
“可不是嘛,吹牛都不打草稿,冒犯神明的事情都敢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人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一口黄牙,满口谎话,信不得嘞!”
……
从外貌到人品,众人对着秦羽指指点点,也彻底激怒了李铁山。
“都闭嘴,不准质疑我哥!”
李铁山气的跺脚,手里的大锤转动了三圈,最后平稳地落在地面,并砸出了一个大坑,他凶巴巴地扫着众人,大有鱼死网破地冲动。
一声重锤直接让人众人闭嘴。
他们见过力气大的,却从未见过七十斤铁锤想抡就抡的,说他是天帝之子也未尝不可。
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慌了,尤其是最初开始质疑的人,他自称神之子纯属打趣,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冒犯了神明。
“吾等无意冒犯神明,却还是希望阁下自证。”
邹元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他行了一礼表示尊重,但是同时要求秦羽证明自己的身份。
秦羽轻蔑一笑,反问回去,“你们可知自己犯了何错?”
邹元迟疑了片刻,轻轻地摇头。
“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且如实回答。”
邹元双手合十,放置胸前,保持该有的礼节以及清醒的头脑。
秦羽指着三十里庄稼道,“如今,田地上有多少男丁耕种?”
邹元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不足百人。”
秦羽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逼问道:“具体点。”
“八十七个。”邹元如实回答。
“男丁不足,天父很难感受到你们的诚意。”
秦羽下了第一个定论,邹元的脸色灰白了些许。
邹元张开嘴巴准备边界,却听秦羽接着道:“可有专人养殖牲畜?”
邹元摇头,“田地里男丁不足,女子便要顶上。”
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道:“族里牲畜养殖没有固定的人负责,有时年幼的孩子从山上采来野草,随手便打发喂了。”
秦羽轻笑一声,“无专人养殖,牲畜得不到精心饲养,以残次品的身份上供给天父,天父小施惩罚以示警告,尔等却熟视无睹。”
长袖扫过桌子上的物件,秦羽厉声道:“知错犯错,罪加一等。”
秦羽侃然正色,众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从秦羽言之凿凿的态度看,天父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最初质疑秦羽的人坐不住了,他着急忙慌地为族人辩解,
“神啊,不是我们故意怠慢天帝,实在是……”
横竖都是死,冒犯皇权是死,冒犯天帝还是死,这人豁出去了。
“筑长城,守岭南,修阿庞宫,建造皇陵,现在每家几乎已经没有男丁了,只剩下像我们这种年迈体虚的人在田地里种庄稼。我们这些人腿都迈不开,庄稼又能种多少呢?”
有个妇人附和道:“是啊,我生了五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十年前被征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三儿子七年前被征召,四儿子死于瘟疫,就连我那刚刚满10岁的小儿子,也在前年被征召走。
我老伴死得早,现在一个人守着几亩田地,根本种不过来。”
渐渐地,大家声泪俱下,控诉这些年遭遇地不公。
族里的男丁不是被征召走,就是累死病死在田间,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每年还要绞尽脑汁地交税。
秦羽轻咳一声,打断了众人的哭诉,“大家的苦,我懂,我也会将诸位的心意传达给天父。”
转过身,秦羽开始祈神,口中念念有词,但哪怕是离他最近的李铁山,都听不清他口中念叨的东西。
过了片刻,秦羽宛若雷击,整个身子都在抽搐,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哥,你没事吧!”李铁山放下大铁锤,先行扶着秦羽。
“无妨,我刚刚收到了天父的指示。”秦羽转身对着底下跪拜的众人,睥睨道:“天父说,秦若亡,则路通畅。”
族长带着族人面面相觑,他们对秦羽的话仍然心存质疑。迟迟没有动静,秦羽进一步向他们施压。
“这祭祀的时节违背天意,亵渎神明,不怕上天降罪于你们的族人吗?”
此言一出,长老们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关系到后世子孙的福报,此事非同小可。
秦一统六国后,他们本以为可以休养生息,却不曾想暴秦奢靡,狂征劳动力。
眼见族人凋零,他们作为族里的主心骨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别说是族人,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或许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