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咽了口唾沫,也不避嫌了,端起一旁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也让自己冷静一下,而后说道,
“我们先对他们晓以利害,告诉他们,聂辰和陈无疆野心甚大,我军若是被消灭,风天子回京,他们便都是大风正统了,到时候,岂能还会留下他们二王继续割据?
聂辰和陈无疆,必然会一统大风,消灭他们啊。
唇亡齿寒这样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我们只需要告诉他们,有风天子在,若是被聂辰和陈无疆得势,他们只能是臣,世世代代都是臣子,甚至聂辰连臣子都不会想让他们当。
但我们若是联合起来,干掉聂辰和陈无疆这两个大风之臣,杀掉风皇姬坤,那么头顶上,便再无敌人了啊,到时候,我们三家分风,各自称皇,岂不美哉?”
闻言,明轩的眼睛都亮了,眼中的血红色渐渐退去,显露出了本色。
他点头说道,
“好主意啊,好主意啊,就这么办,只是,朕还担心,聂辰麾下,有名帅宁无双,有谋士欧阳明,有猛将周安,人才济济。
而安东王,前年被我们打了一遍,去年又被聂辰干掉了十几万人马,麾下将无能将,兵无好兵,他真的能够打败聂辰吗?
还有靖山王,他一直都不是陈无疆的对手,陈无疆武力甚高,又用兵如神,麾下有着七十万大军,是现如今五方势力中最强的,靖山王他有胆量向陈无疆出兵吗?
他……能够打的过陈无疆吗?
如果说,他们俩也战败了,聂辰和陈无疆,再次挥师京城该怎么办?”
方先生笑道,
“皇上,那是不可能的,安东王和靖山王就是再无能,麾下实力还是在的,怎么可能就那么轻而易举都被打败被消灭呢?
最大的结果,还是他们四方损兵折将,四败俱伤啊,我们则可以趁机发展,恢复元气,一统天下啊。
当然了,我们也可以做最坏的打算嘛,就算是我们都输了,那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嘛。
那就是向齐国称臣,请齐国出兵入关,协助我国,抵抗聂辰势力!”
“什么?你是说让我向齐国称臣?让朕堂堂一个皇帝,去做他国的臣子?”
明轩暴怒道。
方先生连忙说道,
“不不不,皇上,您且听我说完啊,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啊。
您看啊,我们先派使者,前往齐国,与齐国的皇帝谈判,请他们出兵,事成之后,割让镇南关和镇南郡给他们齐国,镇南关是通往风国的大门,他们齐国早已经垂涎三尺了。
现在,镇南关外还有五十万齐军呢,而我方的大军只有两万人,是万万守不住的,与其让齐军攻打下来,倒不如送给他换个人情。
之后,我们假设两种情况,我们三方联军,打败了聂辰陈无疆,但他们两家也元气大伤了,我军再联合齐军,扫平他们两家,一统大风,啊不是,大韩。
或者,我们三家战败了,聂辰陈无疆长驱直入,我军还可以退守,与齐军合兵一处,跟聂辰陈无疆战斗,消灭掉他们!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那都是我们扫平了国内所有的阻碍,然后我们大韩国,虽然向齐国称臣了,但也一时都忍辱负重罢了。
我们可以趁机休养生息二十年,恢复元气后,再将夺回镇南关,将齐人赶出去,到时候,这天下,不还是我们大韩的吗?”
明轩在一旁,听得是眼睛大亮,连连拍手叫好,只有明文在一旁直皱眉头。
明文上前一步,说道,
“右相,此举怕是不妥吧?我军跟其他两家联合,最后却要掉过头来攻打他们,如此反复无常岂非是不义之举?日后还会有人信服我们吗?
我们身为皇室,身为国家栋梁,本来是跟齐国平起平坐的,却要向齐国称臣,那让我国百姓如何抬得起头来?岂不是见到齐人就要低人一等了吗?那百姓如何能够归心?
如此卖国求荣,不怕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吗?不怕遗臭万年吗?”
右相方先生丝毫不怂,悠悠笑道,
“太子啊,读书是好事,但不能读死书,不能死读书,要学以致用,要随机应变才行。
何为信义?何为卖国求荣?人只有活着,才能去说这些话,人死了,还能说什么?
现在敌军百万大军压境,我军如何迎战?必输无疑,到时候,我等的脑袋,全都挂在城门上,可还有人会称赞我们讲信义?是忠义之辈?
怕人戳脊梁骨?从咱们跟着皇上造反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被人戳脊梁骨了,还差这一次吗?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史书都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去书写,百年之后,谁还记得我们现在的事情?
是,背叛盟友,勾结敌国,确实为人所不齿,确实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但是,这些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