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右相点了点头,而后说道,
“既然镇南王和征北侯都是这样说的,想必其他三王,也都是这样的意见吧?”
三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而后,童源冷哼一声,转身向着皇帝拜道,
“陛下,臣有一策,可解我大风钱粮税收之急,亦可解决诸王的军饷钱粮压力。”
“哦?爱卿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皇帝缓缓说道。
童源站直了身体,腰背挺拔,说道,
“我大风之钱粮税收、政务军务混乱无比,原因还是在制度上。
太祖皇帝建国之初,便定下了制度,各郡税收钱粮,全部交给朝廷,所有兵权,也都在是在朝廷的手中。
朝廷征收了钱粮,统一规划,统一分配给各个军队之中,条理清晰,财政清明,每年有多少收入,多少支出,全都一目了然。
而如今,各大兵权全在诸位王爷的手中,而各郡守,也都是直接将税收钱粮直接交给了诸王,跳过了朝廷这一道,如此才会混乱。
虽然诸王能战善战,都为国之栋梁,国之柱石,镇压一方,外御强敌,内镇贼寇。
但如此治政,却极为混乱,诸王不善政事,不如将政务军务全都交还给朝廷,由朝廷统一管理,统一分配。
如此,便可财政明朗,百姓安康,军务一统,如臂驱使,一致对外,杜绝内战。
臣请恢复祖制,如此一来,我大风和平安定,各军戍边保家卫国,方可长治久安。”
童源的一番话说完,整个大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的京官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所有的郡守们,一个个看着自己的主公。
而四王,则全都眼神不善的盯着右相童源。
对方这不是要削藩啊,这是要剥夺他们的政权、兵权,这是在要他们的命!
聂辰的眼睛,微微缩了起来,此刻的他,倒是对这个右相隐隐有了点钦佩之意。
这右相童源,倒真是好胆啊,大风诸王割据的局面,由来已久,整个国家,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历代皇帝和丞相都知道这些,可谁都知道,不能动。
不动,各王互相牵制,加上朝廷和皇室在民间的声望,还能勉强保住性命,保住皇位,保住荣华富贵。
一旦动了,那就是在逼着诸王造反了,到时候,他们的人头不保,皇帝的脑袋也得被割下来。
这童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着皇帝的面,当着四王的面,要夺四王的兵权!
不得不说,他的勇气,真的可嘉。
童源应该知道,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得死。
皇帝若是想要削藩,那么诸王会杀他。
皇帝若是不想削藩,那么为了平息诸王的怒火,皇帝就得杀他。
无论如何,他都得死。
甚至全家老小都保不住。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但他做错了吗?
不,站在国家的立场上,站在朝廷和皇帝的立场上,他做的是对的。
因为风国真的已经积困太久,早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外敌环伺,内部各军阀征战不休,百姓民生凋零,食不果腹,易子而食,已经到了再不治理,就要亡国的地步了。
要不了多少年,诸王不反,百姓也得反了。
没有哪个国家会越内乱越强盛的,任何国家,在强盛的基础上,都是国泰民安,人口众多,百姓富强。
诚然,就像是华夏三国时期,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那个时候,大汉境内,也是军阀混战,也同样打的外敌不敢冒头,可那个时候的大汉,因为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乱和饥饿的百姓不计其数,饿殍遍地,人口锐减了六成。
诸侯争霸,苦苦的还是百姓。
如今的大风,比起东汉末年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只会更差,因为周边还有着好几个大国外族虎视眈眈呢。
这个国家,真的已经到了,再不治理改革,就要亡国的地步了。
若非是现在大风军力还算强悍,外国早就把大风分割蚕食鲸吞了。
这个时候,童源毅然决然站了出来,在众臣尸位素餐阿谀奉承之时,他冒着诛九族的危险,为国家谏言,为大风死谏。
做了如今朝堂最后的忠臣。
所以,聂辰是钦佩他的。
但钦佩,不代表认同。
我认同你的治国理念,但你想动我的利益,那不可能。
聂辰知道大风需要一统,诸王也知道大风需要一统。
可这个一统天下的人,为什么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