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见他口中那些混账话,以及满不在乎的态度,薄景淮还是没忍住自己的脾气,气得从抽屉里取出几粒养心的药,空口咽了进去。
听见电话那边一直没讲话,薄景淮重重地叹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语重心长地说:“我奋斗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你们这些后辈好过。”
“现在,薄家也只剩你一个继承人,待我把薄氏整顿一番,清理掉叶倩的人后,就准备把薄氏彻底交到你手里。”
他的声音逐渐平缓下来,“你大姐已经在薄氏工作多年,也有不少经验,到时候让她带着你。”
话音刚落,凌钦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疑惑,“灼华姐一毕业就在薄氏工作,这么多年了,她要是听见你刚才那番话,会怎么想?”
“她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在外面流浪了许多年,一点管理公司经验都没有的弟弟?”
薄景淮愣了愣,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心思,而后暴怒道:“她是你大姐!怎么会介意这些东西?”
“况且现在哪家
企业的管理人是女人?!灼华自己心里也早就清楚,就算不是你,也会是薄承霄。”
凌钦忍不住哂笑道:“真是老古董,你还以为是你们那个时代呢?!”
他皱起眉头,眼底尽是冷漠与厌恶,“我也不稀罕你那些东西,也别把你那些刻板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
“还有,别说什么你奋斗一辈子是为了子孙好,看看你身边的儿女,有哪个过得算好?”
说完,凌钦便立刻挂断了电话,目光沉沉地盯着楼下的花园。
早知道薄景淮会说这种话,今晚绝对不可能打电话给他。
他走到客厅里,几次翻找后,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打火机。
自从曲翩然搬过来后,他已经戒烟许久。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躁得很,总觉得需要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
烟味布满整个阳台,凌钦的手边也散落着几根烟头。
他担心味道传进房间里,顺手打开了窗户,冷风争先恐后地闯进温暖的房间中。
凌钦仿佛全然不觉冷意,靠在窗户边,在烟味一
明一灭中,陷入了沉思。
夜深,曲翩然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下意识朝凌钦的方向探了探,但手下却没有出现意料中的温热,反而有些冰凉。
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位置,被单十分整齐,明显凌钦根本没有躺在这里过。
见状,曲翩然的睡意消散了些,迷蒙地坐起身怔怔地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微弱灯光。
他怎么还不睡?
她心里浮上一丝疑惑,突然联想到书房发生的事情,忽地起身坐了起来,连拖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就推开卧室的门,朝客厅看去。
刚推开门,曲翩然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捂着口鼻四下望去,拐了个弯才在阳台看见了凌钦的背影。
曲翩然忽然意识到,她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凌钦真实的展现出这种悲伤的情绪。
深夜的地板被冷风吹过后,刺骨得凉,但曲翩然现在也来不及回去找鞋子,踮着脚轻轻靠近凌钦,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从看见他背影的那一刻,她就只想抱
一抱凌钦。
曲翩然瓮声瓮气地说:“站在这里干什么?”
话音刚落,凌钦摸到腰间那双冰凉的胳膊,顺手把烟头掐灭,飞快关好窗户,“你怎么出来了?”
“这里冷,你先回去。”
说着,他转身后,才看见曲翩然穿着一身吊带睡裙,细白的脚趾被冻得不住蜷缩,露出来的光滑皮肤上也冷得汗毛竖起。
凌钦一把抱起她,托住她的臀部,还向上颠了颠,不满地说:“怎么连鞋子都不穿?”
曲翩然双腿勾住他的腰,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贴近他取暖,“……忘了。”
“刚才醒来没看见你,我就着急出来找你了。”
闻言,凌钦忍不住轻笑几声,抱着她重新回卧室,轻轻地放到了床上,“别冻着了,到时候感冒了还不是我照顾。”
“发生什么事了?”
曲翩然反常地没有搭理他的打趣,坐在床边抓住他的手,仰头询问道。
就算在没戒烟以前,她也不曾看见凌钦有这么重的烟瘾。
凌钦闻言抿着唇,自顾自的把被子盖在
她的腿上,陪着她在床上坐了许久,才闷声说出了刚才那通电话的事情。
讲完后,他还开玩笑道:“你说我是不是傻,刚才就该答应接管薄氏,稳赚不亏的事情。”
曲翩然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细声细语地说:“灼华姐我也见过几次,大部分时间都是来去匆匆,好像只有工作能入她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