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书院。 得到汇报的戚舜宾,早早便感到书院门口,看到范仲淹从马车上下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 “一别经年,希文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山长。” 虽然戚舜宾没有在朝为官,但范仲淹仍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揖礼。 “多年不见,山长亦是风采如旧。” “哈哈。” 戚舜宾大笑一声,笑骂道。 “好你个范希文,现在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风采? 他现在哪还有什么风采? 有的只是狼狈而已。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上次的兴学风波,不知多少同道携手而来,名义上嘛是交流。 实际上呢? 那哪是交流,分明是打上门来了。 为了应付这些人,戚舜宾当真是身心俱疲。 现在好了,范仲淹到了,往后啊,他又可以在后山躲清闲了。 本来嘛,这事就是范仲淹‘挑’起来的,正主来了,戚舜宾肯定是退位让贤。 两人稍稍寒暄了一会,戚舜宾便牵着范仲淹的衣袖踏入了书院的大门。 “走,我带你去你的住处。” “好。” 范仲淹笑吟吟的点了点头,书院的那段时光,是他这辈子最难忘怀的日子。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有机会重返书院。 当真是时也,命也。 “山长。” “山长好。” 一路上,书院的学子们纷纷向戚舜宾问好,同时,他们也很奇怪,那个和山长谈笑风生的儒士是谁? 范仲淹并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袭常服,以儒士相称,也符合情理。 另外,范仲淹就读于应天书院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现在的学生哪会认识他? 不多时,戚舜宾带着范仲淹来到后山,他给范仲淹安排的住处就在松涛院旁边。 而松涛院则是戚舜宾自己的住处,两人住处相邻,也方便日后交流讨论。 毕竟,范仲淹来书院可是带着天子旨意来的。 探索新的学制,这一点,关乎天下万千学子,责任何其重也? “希文,怎么样,对住处可还满意?” 领着范仲淹在小院逛了一圈后,戚舜宾发问道。 “满意,这比在苏州那里的住处要好得多,怎么可能不满意?” 范仲淹并不是那种注重物质享受的人,山珍海味吃得,粗茶澹饭,也吃得。 “满意便好,日后啊,前院的事就交给你了。” 戚舜宾呵呵一笑,拍了拍范仲淹的肩膀。 “合着我是过来做苦力的?” 听到这话,范仲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包袱,甩的也太快了点。 虽然书院的事他听说了一些,但官员赴任还有几天假呢? “能者多劳嘛。” 戚舜宾实在是被那些上门论道的人烦死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如此急迫的甩包袱。 就在两人互相调侃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山长,宫中的中使快到了。” 中使? 范仲淹闻言颇有些意外,一旁的戚舜宾见状,笑了笑。 “别看我,中使是找你的。” “找我的?” 范仲淹茫然道:“我今日才到啊?” “中使其实前天便到了。” 以古代的信息传递速度,宫中自然不可能算准范仲淹的抵达日期,中使来得巧,不过是守株待兔罢了。 少顷,刘茂勤领着一个小黄门踏入了院中。 看到小黄门手中捧着的卷轴,戚舜宾和范仲淹微微一礼,他们拜得不是中使,而是官家。 “传官家口谕。” 刘茂勤微微颔首,然后轻咳一声,惟妙惟肖的模彷着李杰说话时的语调。 “范卿,学制更易一事,兹事体大,还望范卿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臣不敢忘!” 范仲淹面朝北方,态度恭敬的行了一记大礼。 “官家特赐御书一封!” 说着,刘茂勤从小黄门手中拿起那份卷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交至范仲淹的手上。 看他那小心不已的架势,好似手中捧得不是纸,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官家圣恩,臣铭感五内,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