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二次‘不见’,现场的局面顿时僵持住了。 一边是大宋天子,一边是名满天下的前宰相,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任守忠开罪得起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在门外苦等。 人总要吃饭,总要如厕吧? 时间缓缓流逝,冬日的白天本就很短,申时末,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望着从窗户间隙透出的烛光,任守忠精神一振,只觉得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时辰差不多了,寇相该出门吃晚食了吧? 吱哑! 没过一会,房间的大门缓缓打开,看到门外杵着的两个人,寇准吓了一跳。 看清人影后,他面色微怒。 “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 “不说说了不见吗?” 任守忠讪讪一笑,身子往一旁侧了侧,将刘茂勤暴露在了寇准的视线内。 “相爷,这位是官家身边的近侍,您看?” “说吧。” 寇准稍稍打量了刘茂勤一眼,眉宇间依然很是不耐。 话音刚落,刘茂勤微微上前半步,躬身道。 “寇相,官家让小的给您带了一句话。” “既来之,则安之。” 听到这话,寇准抬步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过也只是一顿,如果不是刻意观察,甚至发现不了。 仅仅一息,寇准便信步挪移,越过两人,从一旁的过道走了过去。 既来之,则安之? 好小子! 寇准一边走,一边暗自想着,小官家这是打算当和事老啊。 只是,寇准和太后之间积怨已久,他本人又是那种牛脾气,岂会因为一句话便改变主意? 如果他改了,他就不叫寇准了。 其实,有一件事,寇准是暂时不知情的。 在传召寇准之前,李杰征询过刘娥的意见,虽然刘娥没有明确表态,但某些时候不表态,便是默许。 如果刘娥明确表示反对的话,值此之际,李杰也不会贸然传召寇准。 毕竟,老臣嘛,也不止寇准一个。 致仕的冯拯,也不是老臣嘛? 虽然论威望,冯拯拍马也及不上寇准,但李杰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引子。 有人在前方带头冲锋陷阵,后续的事便好操作了。 长在红旗下的,谁还不会个舆论战? 以后世的手段,挑起舆论,对于当下而言,绝对是降维打击。 …… …… …… 丁府。 下职之后,丁谓收到下属的传报。 寇准距离京师已经不足百里! 这是坏消息! 但好消息是,寇准停下来了,中午就住进了官驿,直到申时,也没见启程的动静。 “好啊!” “老匹夫,有个性!” 挥退下属,丁谓咧嘴一笑,低语道。 “有本事你就继续犟!” 寇准越拧巴,丁谓就越开心,明天便是太后的圣节,寇准明明能今天赶到京城。 结果却偏偏不走了。 这打得不止是太后的脸,同时也是在打官家的脸。 官家亲自下诏,以进贤车迎寇准入京,这面子算是给足了。 莫大的殊荣,换来的却是‘打脸’。 以官家展露出来的雄主之姿,官家能容忍寇准的‘率性’? 怕是不能! 念及至此,丁谓忽然觉得前几天的自己很可笑。 寇准需要担心吗? 压根不需要啊! 寇准自己就能把好事办成坏事! 当年,拥立太子登基,废皇后的谋划,也不是寇准自己葬送的? 几杯酒一下肚,便漏了口风。 虽然计划失败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口风不紧,但寇准自己没把事情做全乎,那也是事实。 “合该庆贺!” 紧接着,丁谓漫步来到后院,打算去暖阁内小酌一杯。 然而,就在他途径静室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略微凑近几步,男人的喘息声以及女人的娇喘声夹杂在一起,传入了丁谓的耳中。 “三郎,慢点,慢点……”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