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况且…… 火车缓缓启动,月台上站满了送别的人们,这年月,离别是各家各户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不论是普通人家,亦或者是权贵家庭,都避免不了离别。 “呜呜……” 周蓉又哭成了一个小花猫,只见她一边哭着,一边跑着,不停的挥着手。 现场像她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她的哭泣,并不惹人注目。 另一边,李素华也跟着红了眼睛,不过相比于周蓉的外放,她的伤感更加内敛一点。 “唉。” 不多时,李素华语气沉重的叹了口气,一想到接下来要接连送走两个儿子,她心中的伤感瞬间泛滥了。 昨天晚上,她还和周志刚谈心,对于未来,俩人的态度都很悲观。 下一次全家团圆,也不知道是哪一年。 也许,大儿子和小儿子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毕竟上面的口号是知识青年扎根农村,上山下乡的政策已经施行好几年了。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听说哪家的孩子回来了。 ‘要是没有这户口就好了。’ 恍然间,李素华开始嫌弃起了城市户口。 他们一家本来也是农村户口,直到周志刚进了工厂,成了工人,他们才从农村户口变成了城市户口。 如果他们家还是农村户口的,他们一家就不会分开。 毕竟,农村是帮扶的对象。 当然,李素华也只是想想,真让她放弃城市户口,她只怕是舍不得的。 农民太辛苦了,年头忙到年尾,还不一定能吃得饱,如果遇到了饥荒的年景,甚至会饿死人。 这不是危言耸听。 虽然李素华没有亲眼见过,但她听说过这种事。 彼时,她无比庆幸,庆幸他们是城里人,哪怕再困难的光景,他们也只是吃不饱,没听说过饿死人的事。 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很沉默,大家都沉浸在离别之中,虽然李杰已经习惯了。 但他并没有破坏这氛围。 单纯的语言激励是苍白的。 几天后,周家人又送走了周秉义,离别的场面又一次上演,这一次,周蓉又哭了。 只是她哭得没有上次那么伤心。 这一天,周家人又同样送别了郝冬梅。 周秉义和郝冬梅虽然是同一天走得,但他们并不是同一班列车,周秉义坐的是军列,郝冬梅坐的则是知情专列。 本来,郝冬梅是要比周秉义先走的,可因为列车的调班问题,她的车次推迟了。 上午送走周秉义,下午送走了郝冬梅,一天同时送走俩人,周母实在有点受不了。 郝冬梅虽然不姓周,但在她的眼里,郝冬梅已经是她的儿媳妇了,是一家人。 这一天,李杰离开的日子也定下了。 一个礼拜后,他就要前往知青点,和其他知情一起下乡。 对于下乡,李杰倒是没感觉什么,因为不论在哪里,他都能活的很好。 但对于周母而言,情况就不一样了。 几个孩子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得知小孩子也要走,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 但一连几天,她都在收拾行李。 哪怕早已经收拾好了,每天早上起来她还是会不厌其烦的清点,生怕落下了什么东西。 单单衣服就装了一大包,吃的东西也装的不少,家里唯二的两个罐头,她一股脑的全都塞给了小儿子。 即使周蓉在一旁舔着嘴唇,她也没有留下。 她在乡下待过,她知道乡下的日子有多苦,每天干的都是重体力活。 ‘秉昆’打小就在城里长大,哪见识过那种日子。 “秉昆,这瓶红花油记得用,别舍不得,如果用完了,记得给家里来信,我给你寄。” 李素华拿着那瓶没有任何标识的玻璃瓶,不厌其烦的嘱咐着。 这些天,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 “嗯。” 李杰轻轻的点了点头,放在后世,这瓶油随处都可以买到,但在六七十年代,这东西可不怎么好买。 “还有这个。” 说着,李素华又拿起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条棉毛裤,是她这些天连夜赶织的。 “天冷了,别忘了穿。” 紧接着,李素华不停的嘱咐着,每一样东西都被她掏了出来,然后再重新放好。 虽然十七岁已经快成年了,但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