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冬日,吃上一顿热气腾腾汽锅滩羊绝对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小酒馆内,张树成正热情的给对面的马得福夹了一块鲜盈丰美的羊肉。 “得福,来,吃块羊肉。” 自打上饭桌起,马得福就是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他不知道张主任为啥特地请他吃了这顿饭,他也不知道张主任口中的好事到底是什么事。 反正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张树成带到了这家小饭店里。 马得福没有什么心眼,什么事都展露在了脸上,张树成一眼就瞧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不过他并没立刻将所谓的‘好消息’告诉马得福,而是聊起了别的。 “得福,算算时间,额们一起共事也有一年多了吧?” 马得福心中默算了一遍,点头道:“嗯,有了,已经一年零七个月了。” “是啊,时间一晃,好快啊,额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问过额,为啥要把人从山沟沟里带到戈壁滩上来开荒,吃苦。” 说着说着,张树成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两人轻轻一碰,各自喝了一口,喝完酒,只见张树成笑吟吟的看向马得福,打趣道。 “得福,额想你现在应该不会再有这种疑问了吧?” 马得福腼腆一笑,默默的摇了摇头。 吊庄移民的效果是显然易见且卓有成效的,今年秋天,金滩村的村民们终于收获了地里种的第一茬粮食。 虽说亩产仍旧不高,但每家每户可耕种面积多,积少成多,此次收获的总产量却是不少的。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收获了这一茬粮食,村民们终于不用担心来年饿肚子了。 这才多长时间? 仅仅一年多的光景,村民们就摆脱了长期困扰他们的饥饿问题。 明年,他们终于不用再领救济粮了。 村民们虽说领救济粮时都很高兴,毕竟这是免费来的,但这些笑容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呢。 领救济粮很光荣吗? 一点也不! 领了救济粮,也就意味着你是需要被救济的对象。 你每吃一口救济粮,你嘴里的粮食都在提醒着你,你们家是一个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家庭。 如此这般,村民们又怎么可能发自内心的高兴呢? 那些笑容,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其实这些事,马得福都知道,只是他一直不说而已。 然而,自今年开始,这种现象就再也不会出现在金滩村了。 这一次丰收的喜悦不仅感染了金滩村的吊庄户们,就连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涌泉村也知道了这件事。 为此,许多早就蠢蠢欲动的涌泉村村民们,终于将心中的想法付诸了行动,一个二个抢着报名参加吊庄移民工作。 村民们踊跃报名,马得福既感到幸福,又有些许烦恼,幸福的是,帮助家乡(西海固)人民摆脱贫困,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烦恼的是,随着大量吊庄户的到来,他们工作小组的工作势必会加重,可以预见,未来一年乃至两到三年时间,他们所在的小组都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 一念及此,马得福格外感激政府,感激政府制定了吊庄移民政策,同时,对于张树成他也满怀感激,如果没有张主任,他现在只怕还在农机站里工作呢。 哪有机会参与进如此激荡飞扬的脱贫大业中? “主任,额敬你一杯。” 张树成笑眯眯的拿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气给干了。 “得福,咱们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额今天就借着酒劲,好好和你说说心里话。” “您说。” “你这孩子,心眼实诚,做起事来有板有眼的,很有章法,责任心也很强。” 面对领导的夸奖,马得福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接受? 自己这脸皮是不是太厚了一点? 否认? 好像又有点矫情。 于是,马得福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到马得福脸上的表情,张树成不由想起了刚刚参加工作时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一样的不善言辞,一样的腼腆。 看着马得福,就像是看着过去的自己。 想着想着,张树成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前天,他如同往常的回到海吉县例行汇报工作。 汇报完,杨县长把他给单独留了下来,并且透露了一个消息给他。 再过两个多月,金滩村代理村支书‘马喊水’就要卸任了,县里经过多次讨论,综合各方意见和建议,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