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大半天,现场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些,马德福见状连忙再次扯起嗓子,不厌其烦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村民们可算是听清了他说的话。 话音刚落,李大有当即上前一步,满脸殷切的问道。 “德福,这次不会再是个哑炮吧?” 其他人虽说没有跟着一起问,但他们的眼神全都聚焦在马德福身上,他们的眼神和李大有一样,满是期望与热切。 现场的人全都是从涌泉村移民来的吊庄户,作为西海固的原住民,他们实在是缺水缺怕了。 清水河是唯一流经西海固地区的河流,但清水河是一条典型的干旱半干旱河流,而且清水河流经的地区大多都是含盐量高的地方,以致于河水全是苦的。 含盐量高,导致清水河的河水既难以饮用,又难以灌溉。 马德福是土生土长的西海固原住民,没有人比他更懂村民们的担忧和酸楚,他不会忘记,从小到大,他喝的水大半都是苦的。 “额保证!” “今天一定会来水!” “如果不来的话,额就去县里找领导,县里不行,额就去市里,一定给大家讨个说法!”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欢声雷动。 滴答! 滴答! 转眼间,太阳越升越高,时间也随之来到了十点。 韩三和一群村民紧紧的守在水渠旁边,他们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全都竖起耳朵,眼巴巴的望着两尺余宽的水渠。 眼瞧着日头爬的越来越高,韩三心里琢磨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然而在金滩村,手表可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奢侈品,数遍全村,也找不出十块表。 穷了小半辈子的韩三,自然不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他没有,不代表他旁边的人没有,蹲在水渠边的人当中就有一位。 “六哥,几点了?” 被韩三称作六哥的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当他看清时间,眼神里不由露出一抹焦急。 “已经十点了!” 时间到了,水还没来,现场的村民们立马炸锅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 “啥?十点了?这水呢?” “水呢?水呢?” “对啊,这水咋还不来?” “额们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吧?” “得福呢?得福呢?这个碎娃不是拍着胸脯保证,今天一定会来水吗?” “走,俺们找他去!” “对,一起!一起!” 也不知道谁是率先提到了马得福,经这么一提醒,现场的村民们立马想起了他做出的保证,随即村民们迅速统一了意见,气势汹汹朝着村部赶去。 哗啦啦!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启程的那一刻,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水流声。 这水流声既不够美妙,也不够动听,但在苦水已久的村民耳中,却宛如天籁。 “水来啦!” “水来啦!” 只见远处一个人影由远及近,一边满是喜悦的高喊着,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帽子。 接连听到水流声以及呼喊声的村民们,倏地集体为之一顿。 下一刻,所有人全都转身望了一眼水渠,只见浑水的河水正在前方涌动,朝着他们这边‘奔腾’而来。 “水来啦!” “水来啦!” 村民们拍着手开心的嚷嚷着‘水来啦,水来啦’,每个人的脸上都漾着笑意。 春耕在即,很多人的地连一茬水都没浇完,村民们全都就指着今天扬水站放水浇地。 因此,水一来,村民们也就没工夫去找马得福的麻烦了,一个二个全都急吼吼的向着农田奔去。 (种地之前先浇水可以让土壤更加潮湿,有利于土壤熟化,并且粘性下降,更加容易翻动) 在金滩村的一亩三分地上,消息传得特别快,没过多久,村民们欢呼声便传入了马得福的耳中,听到村民们喜悦的呼喊声,马得福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水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种地了,地能种了,村民们也就有了奔头。 当天中午,村民们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村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连七八岁的娃娃都被家长叫到了田里,一家老小齐上阵,争分夺秒的忙着给地里浇水。 不争分夺秒不行啊! 水渠里表面上流的是水,实际上流的却是白花花的银子! 金滩村用的是青铜峡泵站的水,两者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