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萧寒咬牙切齿的跟那些小东西战斗之际,刺史府中的书房里,此时也是一片的灯火通明。 与普通百姓用的油灯,好一点人家用的蜡烛不同,冯盎书房中用的,却是一种叫做鲸脑油的东西。 据说,这种油是从一种足有百万斤的巨鱼脑袋里提炼出来的,十分难得,也是唯一一种,仅次于传说中鲛人油的燃料。 当然,单看现在书房桌上的这展鲸脑油灯,光照强,颜色白,火光稳定,无烟尘,耐燃,只需一盏,就能达到后世白炽灯的效果,可以说,除了价格实在昂贵,实在很难找出它的缺点。 只是,这么好的燃料,如今却仅能依靠那些藩国人从海外带来,这也让人稍稍有些叹息。 “海外藩国?哪里又该是一种什么样子?” 望着书桌上仿佛凝固一般,连跳动都不跳动的灯火,冯盎闭上眼睛,疲惫的依靠在座椅上,安静的像是睡去了一般。 “父亲!” 书房中的冯盎并没有休息多久,一道身影就已经从门外闯了进来,对着他愤怒问道:“咱们冯家!真的要离开岭南?” “对。”靠在椅子里的冯盎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自己最小的儿子,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随后仍旧闭着眼睛,淡淡的点头道:“三年之内,我们冯家就要离开这里。” “凭什么!” 年轻人听到这话,愤怒的脸庞都有些发紫,一双拳头更是攥的死死的:“就凭那个狗屁侯爷一句话,我们冯家就要离开这片世代居住的土地?我不干!我现在就召集人,把那个狗屁侯爷砍成肉馅,扔海里喂鱼!” 说着,年轻人豁然转身,这就往外走去! “回来!” 就在年轻人快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冯盎清淡却不失威严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 年轻人闻言怔了一怔,准备伸手推门的动作,也被暂停在了半空,他听得出来,父亲这是有些生气了。 “哎,都是一地刺史的人了,做事还如此毛躁!”缓缓睁开眼睛,冯盎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儿子。 这个受家族福荫最多的孩子,反倒是其中最愚钝的一个,别说与大儿子冯智戴相比,就算是其他几个儿子比起来,也是差之甚远。 否则,如今也不会只有他一人跑来质问自己的决断。 “刺史?” 不过,冯盎明显是平日里对于这个小儿子宠过了头,听到“刺史”两个字,本就咬牙切齿的冯智玳非但没有收敛,脸色反而又狰狞了几分。 “恩州刺史?!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刺史有个屁用?我在那里待了半年,每天除了听那群贬谪官员怨天尤人,就是给那些土人判葫芦案!连想喝口酒,都要让人从广州运去,不干了!这刺史谁爱当谁当!” “胡闹!” 眼看小儿子如此混账,哪怕是对其一直疼爱有加的冯盎,这时也是动了真火!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坚实的金丝楠木立刻发出一声**,像是要被这记巴掌生生打断一般。 “恩州刺史是陛下亲口御封的,岂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盯着面前的小儿子,冯盎愤怒的脸庞都有些发红。 而冯智玳见父亲这般模样,也是有些怕了,强行撑着勇气道:“皇帝老儿那不是看父亲您的面子!再说了,如果不是父亲您点头,哪个不怕死的敢坐这个刺史? 要孩儿说,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的,既然他要赶我们冯家走,那么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们冯家不义!咱们干脆反了他的!看看在岭南这片土地上,谁说话才算!” 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冯智玳竟然神情激动起来,像是为自己的主意很是得意,浑然没有发现对面的父亲脸色已经由红转青,然后又由青变白,最后白的都有些吓人。 “滚回自己的房间!福伯,找人看住他!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大手一挥,冯盎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他再多废话,只想让人把这个混账东西赶紧关起来,好让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啊?父亲?父亲!”洋洋得意的冯智玳哪里想到父亲说翻脸就翻脸?刚气愤想再质问几句,一个带着微笑的苍老脸庞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爷,听老爷的话,快些回去吧!” “什么?回去!小爷不回去又怎样?你这个狗……” 看到面前的这个面孔,冯智玳当即大怒,他这些年,可没少被这个人在父亲面前控告过!难道现在他还敢把自己关起来? 愤怒的冯智玳指着这个被称为福伯的人破口大骂,不想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他就看到父亲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 刹那间,冯智玳郁积在胸中一股子气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当下也不敢骂人了,只得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