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秋老虎肆虐的关中大地一头扎进秦岭,首先感受到的就是那一片清凉。 炙热的太阳光芒在经过头顶层层树叶的筛除后,似乎连温度也一同被过滤掉了,只剩下零星的光点撒下,温养着地面上的青草与藤蔓。 “萧寒,咱这次到底要去哪里啊?” 一行人走过了山口,进到秦岭,眼看前后无人,憋了一路的刘弘基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板车上的萧寒打听此次的行程。 如果说,萧寒和任青已经提前知道了此次的目的,心里做好了准备,那他就纯属于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明白! 哪怕到了现在,刘弘基也只知道这是一次秘密行动,需要他和萧寒一起去完成,至于具体是什么秘密行动?眼怎么完成?他一概不清楚! “去哪?去岭南!”板车上,正随着车架不断摇晃的萧寒听了刘弘基的话,翻着眼皮,恨恨的说道:“你任大哥带你去吃荔枝!” “岭南?” 性格粗狂的刘弘基对于岭南这个词明显有些陌生,狐疑的看了看任青,又思索了好一会,这才猛然一拍自己的光头,惊恐道:“哎呀我去!流放岭南!咱不会是被人流放了吧!” “哼哼,不是流放,不过也差不多了!”萧寒瞟了眼身前一言不发的任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这时,也是一肚子怨气! 本来自己已经交差了,可以好好的在家中吃着火锅唱着歌,顺道再温饱思一下那啥。 谁成想,自从任青这夜猫子一进宅,什么都变了! 好好的侯爷当不成了,竟然跑这里当什么狗屁商队少东家! 岭南啊!三千多里路! 这他娘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早知道会这样,那天晚上,就该让狗头将军把全村的狗都放出来,看看任青这王八蛋还敢来不! “萧寒!你犯了什么事,得罪了陛下?要把你弄岭南?哎?不对啊!俺最近可老实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俺咋也要去!” 身旁,骑在马上的刘弘基还在满脸幽怨的看向萧寒,很明显,他认为自己这次就是受了萧寒的无妄之灾! 要不然,满长安的将军勋贵不选,为啥偏偏选他头上? “打住!别找我,要找你去找这位任大将军!”感觉到刘弘基幽怨的目光,萧寒自然不愿意替任青背这个黑锅,手指一扬,就把任青干净利落的给卖了。 “老任?这到底是咋回事?”刘弘基见到萧寒的动作,愣了一下,紧跟着顺着萧寒的手指就瞪向任青。 他自然知道,任青背后站着的是谁! 可问题是,陛下瞪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将萧寒也派出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难道,是火器工坊的事?” 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貌似最近能称得上大事的,也只有秦岭那座工坊的事情了! 只是,秦岭工坊,又怎么跟几千里外的岭南牵扯上胡扯? “咳咳……” 看着刘弘基那一双惊疑不定的牛眼,任青轻咳一声,解释道:“刘将军不必多想,此次你我只是奉陛下之命,护送萧侯去去岭南查火器工坊爆炸一事!” “果然还是这事!” 刘弘基听了任青的解释,心中先是一震,然后又有些疑惑:“护送萧寒?你们一群大内侍卫干这活不是专业?为啥还要拉上俺?” 这话不好问,因为既然是皇帝下来的任务,那就属于军令。 军令这玩意,作为军人的他只要执行就行,根本就不需要质疑!要是问来问去,过后再被这些人传到皇帝耳朵里,估计到时候有的是小鞋给自己穿。 刘弘基不好再问,任青自然也不会多说。 至于他怀里的那封调兵文书,是需要等到最后时间,才能交给刘弘基,让他统御兵马,就地征缴冯盎这位岭南的无冕之王。 这个活计,他干不来,萧寒同样也干不来!只有刘弘基这样的猛将,才能镇得住那些临时征调的兵卒,才能不被冯盎的绝世凶名所摄。 一路无话,山路上只有沉闷的马蹄与车轮声传来。 前两日,皇帝的一纸封书,让往日商队熙熙攘攘的子午道,变得如同鬼蜮!反倒是以前很少在路上见到的狐狸,小麂,都从森林里跑了出来,甚至萧寒还见到一头巨大的野猪带着它的一群孩子,在不远处招摇过市。 “一言可定兴废者,皇帝也!” 望着前方有些空荡的山路,萧寒苦笑一声。 怪不得人人都想造反,人人都想做皇帝!这种言出法随的能力,确实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中午,车队停下吃饭的时候,刘弘基还是窜了过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