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梧醒来的消息,不多时就传遍了整个顾府,徐氏亲自来了一趟,见她无事,也是松了口气,“好在没出什么事,不然我饶不了那小畜生,连山贼都敢往家里引。”
徐氏至今想来都后怕不已。
顾青梧却道:“说来二哥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山贼,若是知道,哪敢做这样的事呀。”
“那又如何,要是出了事,谁管他知不知道的,还有四丫头,那陈晚苓不过是陈家一个庶女,进了穆府做妾罢了,能有多大的面子,值得给她那破落户的亲戚牵线搭桥的,本来就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借银子不说,还想搭伙做生意,可把你父亲气坏了,那小畜生当时说的时候就没透底,老爷只以为是熟人,却不料竟是贼匪之流。”徐氏说着嗤笑一声,倒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这可没什么好看笑话的,顾青梧低了低头。
一旁的琥珀察觉到什么,开口道:“是呀,可不是吓死人了,好在咱们五姑爷和官府的人及时赶到,老爷才安然无恙,这不,姑爷和大少爷又中了举,便是否极泰来了。”
说到解秋池和中举的事,徐氏也不大满意,“云承和那姓解的考中举人是好事,老爷原是想等你醒来,办个举人宴,热闹热闹,谁知那小子又没事找事,跟着去剿什么匪,那白虎山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地方,他这样胡闹,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回头你可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此事,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这事顾青梧可没法保证,只道:“他这么做,想来自有道理,再说,经过这件事,白虎山的山贼也算是折在咱们府里,不剿个干净,万一又来寻仇怎么办?”
这话吓了徐氏一跳,想想不无道理,那天杀的山贼同伙要是真下山寻过来报仇,必定会殃及自家,毕竟也不是些知礼讲理的人。
“也罢,只是他一介书生,去了又有什么用?”徐氏还是有些纳闷。
顾青梧却没解释太多,她也不知道解秋池跟去做什么,若说有几分武力,可剿匪不是靠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解决的,否则那白虎山上的匪徒也不会逍遥这么多年了。
徐氏没待多久,就起身离开了。
紧接着,三姐顾飞鸢和大哥顾云承先后到来,陪着顾青梧说了会儿话,才安心离开,至于府里其他人,玉锦轩那边,林姨娘禁了足,来不了,杨姨娘又有孕在身,身子重,不便前来,便都送了东西。
顾青梧让许嬷嬷将东西都登记放好,半天下来,总算松了口气。
“小姐您才刚醒,身子还未好,还是早点休息吧。”竹心劝道。
顾青梧也觉得疲乏,点了点头,正要躺下,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三姐姐有送东西来吗?”
竹心想了想,摇头道:“没呢,不过也奇怪,小姐醒来这么久,三小姐不来看看不说,连个问候都没有。”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顾青梧说着将自己埋入柔软的被褥之中,喟叹一声,满足地笑了。
竹心见状也跟着笑了笑,也没怎么在意三小姐来不来问候的事,大抵在她看来,三小姐就不是个事事周全的人,一时想不到,或是根本就不在意也是有的,倒不足为奇。
而对顾玉嫣来说,她确实是没怎么在意顾青梧醒来的事,这会儿的她,都让另一件事绊住了心神。
“真的死了?”
丫鬟云画狠狠地点了点头,“陈姑娘她…确实病故了,听穆府的人说,是得的急症,半夜发病,来不及请大夫,就这么去了。”
这说法一听就有鬼。
顾玉嫣也不是傻的,当初她是看在陈晚苓的面子上,才跟二哥提了一嘴她家的亲戚,那个叫陈元的人,虽说他也不是山匪,只是一个被瞒在鼓里的可怜虫,但顾玉嫣仍然觉得不安心,便想去信问问,却得到这么个消息,实在让她心慌。
“怎么会死了呢?”
“小姐不必忧心,陈姑娘许是真得了急病,才亡故的,再说,山匪的事确实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老爷也是和知州大人解释过的,所谓不知者无罪,五小姐如今也醒了,穆小姐又没出什么事,您改明当面赔个不是,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云画宽慰道。
听她这么一说,顾玉嫣也缓过神来,想了片刻,才稍稍点头。
是呀,又没出什么事,有什么过不去!
次日一早。
顾青梧悠悠醒来,用了早饭不久,就有大夫上门,替她解开纱布,仔细看了看伤口,才道:“小姐额头的伤已经大好了,只是还不能碰水,这丹参除痕膏要一日三次敷于患处,方能不留疤痕,至于内服的药,老夫重开一个方子,小姐让人拿新方子抓药就是。”
“那就麻烦大夫了,奶娘你带孙大夫去写方子吧。”
“好的小姐。”许嬷嬷说着,就领着大夫出去了。
待人一走,顾青梧才想起问那日抓捕山匪,府里可有人伤亡之类的。
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