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只是你的猜测而已。”顾飞鸢还是不忿道。
她原是有几分顾虑的,只是没找到机会问穆夫人,又想既然孟世子决定纳自己,必定是考虑过与嘉柔郡主的婚约和带自己回京的情形,这又不是儿戏,哪能说散就散?
可谁知,还真是一场儿戏!
顾青梧知道她难受,解释道:“你之前一直待在穆家,我连你面都见不到,怎么告诉你呀?写信又怕信经其他人的手,被穆家人知道,岂不更尴尬?后来舅舅又出事,我看你整日神思不属的,也不好跟你提这事,一来事情太多,二来纵使我说了,你就信?我可不想讨不了好,还倒惹一身臊。”
“你…”顾飞鸢有心反驳两句,可想了想,又说不出什么来。
她的确是不会相信的,可…
顾青梧见她神色纠结,又道:“再说了,你早知道和现在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孟世子还是会退亲的,而且你现在知道又不晚,只是下了礼,还未过门,待人一走,过段日子风平浪静了,让母亲再另给你找门好亲事,纵使有些妨碍,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实在不必太过伤怀。”
这话说的顾飞鸢可不爱听,什么叫‘现在知道不晚’,早些知道,她也好想法子阻止,或找穆夫人拿主意,至于让母亲另寻一门好亲事,又岂是说说这么简单的?
她在穆府住的这些日子,吃穿用度、人情往来,早已开了眼界,心情澎湃之余,还设想过那勇毅侯府是如何富贵堂皇,天子脚下,又是如何繁荣昌盛的景象,这些,都是穆夫人以往的字里行间提及,再一一自她脑海中描绘出来,令她向往不已。
她可不是想去当一个小小的妾室,郡主又如何?长公主之女,不过是她会投胎罢了,可男女之间的事却又不是身份使然那么简单,否则,世上哪有这么多宠妾灭妻的事!
“你不懂。”顾飞鸢白了人一眼,无力解释。
顾青梧偏了偏头,犹自不解,“我有什么不懂的?你说,我就明白了。”
“懒得跟你说。”
顾飞鸢转身就走,可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你和孟世子很熟?”
顾青梧刚要松口气的,闻言心又提了起来,含糊道:“不怎么熟的。”
顾飞鸢不信。
她记得孟世子第一次上门,好像留了东西,父亲当时就派人送去了梧桐苑,穆夫人曾经提起过,之前寒山寺庙会被纵火,是因为端王殿下遇刺逃入寺中躲藏,那群贼人为了逼殿下出来,才出此下策,后来殿下是被一个姑娘家救了。
至于那个姑娘是谁,穆夫人却不知道,消息被封锁了。
顾飞鸢还记得那时顾青梧回来,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伤,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林玉宗和王玉枝“私会”的事上,再加上母亲忽然晕了,便没怎么过问,说是藏匿所致,也就信了。
可如今想来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自家不过是小小的商户,孟世子第一次登门是什么缘故?还有后来解秋池和孟世子相熟,又是什么契机呢?
她之前怀疑过,却不曾细想,这会儿问出来,也是见方才顾青梧和孟世子说话随意,一点儿也不拘谨,甚至临走时还有些举止亲密的缘故。
“我想私下见孟世子一面,五妹妹,你能不能帮我把人约出来?”顾飞鸢难得这般低声说话。
顾青梧却有些迟疑,“你见他做什么?”
“有些话我要当面问问他,你放心,既然孟世子要退亲,我也不会太过纠缠,只是想把话摊开来说个清楚。”
顾青梧闻言思量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愿意牵线搭桥此事,只道:“母亲这些日子身子不爽,三姐姐还是多在家里陪陪她吧,至于孟世子那边,他既然已经打算退亲了,想必主意已定,三姐姐再去见他也是于事无补,不如静下思绪,想想日后更好。”说完,便先行离开。
顾飞鸢也没有阻拦,只是脸色不虞地盯着人离去的背影。
待紫娟走近,忙叫了她一声,附耳吩咐几句,听得人神色迟疑。
“小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按我说的做,别声张就是了。”
紫娟只好低头应了下来,心里暗暗叫苦:让她假借五小姐的名头去约孟世子出来见面,这是个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