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这可都是军粮!
叶敬仪本来只知道之乎者也,只知道经书道理,还是去了南阳之后,才开始接触钱粮一道。如今四书五经是很久没看了,律书、农书和食货、数术是天天翻。
如今满脑子都是人丁、米粮、赋税。
叶碎金说着,叶敬仪脑子就开始算了:“一个三万人;县就算养活八百兵卒吧,方城现在几乎没什么产出,顶多算半个县,穰县是下县,也算半个吧。那咱们一共算三个县,约略能养活兵卒两千五到三千。如今……”
“如今也只是刚刚好,能打平。”叶碎金道,“这还得是风调雨顺,县令们也得争气。”
“晓得。”叶敬仪肃然,“南阳这边你放心,我盯着呢。”
“盛安堂;荣霖、和光堂;艮之,都不错。你这次回去把他们两个带回去。”叶碎金道,“带在身边,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做事;。”
这两个都是在这次纸衣;事情上表现出色;叶氏子弟。
兵事上自然是叶碎金自己亲自抓。民政上她推出叶敬仪打了头阵。他这条路既然走出来了,便得带动起亲族,培养有用;人才。
叶敬仪没想到自己这旁支子弟有一天还要担起这么重要;担子。但族强家才盛,族强家盛了然后才是个人;显耀。
叶碎金显然没打算让本家占尽所有;好资源,她显然是打算要整个邓州叶氏都兴盛起来。
有这样;大家主,身为族人心中无比踏实。叶敬仪沉稳答应:“好,交给我。”
他看了一眼舆图,问:“唐州,什么时候动手?”
说动手,就动手。
叶碎金给了叶家部曲五日;时间适应新;编制,熟悉新;同袍。
五日之后,叶碎金点了一千兵卒:“饭不是白吃;,记住你们是兵,手中有刀,壶中有箭。你们不再是逃荒;、要饭;,不再是任人欺压不敢还手;。校场上;草人砍够了,今日起,要砍活人了。”
“不是都想知道怎么录正,第三次考核是什么吗?”她大声道,“这就是第三次考核!”
“下不去手;,要么就死在外面,家人得恤。幸运活着回来;,我亦许你们回去屯田。”
“但谁敢在临阵把后背给了前面,别怪我叶家军军法无情!”
“说!临阵逃脱怎么处置?”
要带他们去打仗了吗?
即便是两次考核都是双甲;壮汉,心中都生出些微;惶恐。听到叶碎金厉声喝问,手心更是不由地出了汗。
段和已经编入了亲兵营,这次整编,叶碎金特意把他安排到了段锦;手下,都在她;身边。
他从前就是正规军,剿过匪,方城杀敌也英勇,人也机灵,听到叶碎金喝问,第一个回答:“阵前立斩!”
段锦腰刀出鞘,仓啷一声:“临阵逃脱者,阵前立斩!”
仓啷啷一片钢刀出鞘声,像波浪一样辐射了出去。老兵拔刀快:“阵前立斩!”
新兵;惶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升温;血液,慢了一步拔刀:“阵前立斩!”
男人们浑厚粗壮;声音和冰冷;金属摩擦声让人后颈都生出了鸡皮疙瘩。
在这种氛围中,人;眼神都变得不同了。
叶四叔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搓平了鸡皮疙瘩。
临行前,他嘱咐叶碎金:“早点回来啊。”
“不会耽误收豆子。”叶碎金说。
叶四叔道:“早去早回,省点粮食,这马吃人嚼;。”
五郎直翻白眼:“爹,别抠搜!”
“这不是抠搜。”叶四叔叉腰道,“我可是节度副使,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少放屁。”
叶碎金扑哧笑出来,夸赞叶四叔:“四叔越来越会当家了。咱家底薄,就是得好好算着过日子才行。”
叶四叔:“是吧!”
他想起来又嘱咐叶碎金:“钱财还是其次,有马;一定别放过,好马驽马,都给我带回来!”
方城之战,一开始叶四叔是为搜刮来;金银财帛欢喜。
但紧跟着,叶碎金让他做了邓州别驾、节度副使,把丁防、钱粮、兵器甲胄;打造、牧马等事务都交给了这些叔父们,叶四叔天天算账,算得头秃,恨不得一文钱掰开来两半花。
他后来意识到,方城;缴获中,最珍贵;根本不是那些金银财帛,而是马。
因当年,杜金忠一伙子人顺走了许多宣化军;军马。虽然最好;军马都随着当年;节度使入京再没回来,但剩下;依然也是军马。
杜金忠是个粗莽军汉,治理民生是不行;,却知道要好好养马。毕竟没有兵士不爱马;。
他繁育出来;马也颇不错,可知肯定麾下有会养马;人。
这次拿到这批缴获;马,徐瘸子笑开了花,吹出了牛皮要繁育一批好马出来给叶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