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人,好巧不巧正是骂姜之的家伙。
四处无风,书籍自动。
是阁主,除了他无人能在藏书阁动用灵力。
姜之心下一暖,这还是回宗后头回有人为她出头。
书籍倒塌的声响巨大,惊动了周围一片,戒律堂乌压压的弟子望了过来,站中间的洛砚礼微不可查的掀眸,瞥了一眼。
就一眼,他看到了姜之。
少女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眸子深亮,眼睫纤长,不笑的时候,上扬的眼尾带着几分傲气疏离。
洛砚礼忽的想到他们初见时,少女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眼神睥睨高傲。
可一从树上一跃而下,明丽的眸子就像月牙弯起,闪闪发光。
他或许依旧爱着当初明媚发光的少女。
但一想到如今她的所作所为……
“姜之。”他薄唇轻启,眸光微凝。
白少屿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皱起,眼底是一片散不开的阴霾,厌恶如有实质。
“姜之在那,走!”他指挥戒律堂弟子。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自动与她划清了界限,除了小雅。
小雅依旧站在姜之身侧,她眸中闪过惊讶,小声道:“原来你就是姜之师姐!”
“是呀,我以为你知道的。”
小雅有话直说:“他们都说姜之师姐心肠歹毒外貌丑陋,你长得太漂亮了又好相处,我就没想到一块去。”
说完后,她意识到不对:“姜之师姐,你不要把别人的话放心上去,你不要伤心,我知道你的为人,他们是在讹传。”
“没事,我不往心里去。”
不在意他人目光,活得自我些,人这一生将会轻快许多。
一串脚步声响起,少年疾步而来,玄衣暗纹,脚蹬黑靴,身后跟着的是戒律堂众弟子,排场十足。
姜之没想到,七年过后,那个跟在她身后被她护着的师弟,竟也能带领戒律堂弟子,独当一面了。
物是人非。
少年容貌精致漂亮,丹凤眼上扬,眸色浅亮,一双嘴唇很薄,一眼就让人觉得冷冰冰的不好相处。
也的确,在宗门里白少屿称不上有什么朋友。
周围看热闹的无关人群被戒律堂弟子清场,在一片空旷寂静中,白少屿薄唇轻启:“姜之,跟我走。”
自她回宗后,他再也没叫过她师姐了。
“为何?”姜之掀眸瞥了眼他,随后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还要赶在日落前将这一批古籍整理好给阁主送去。
见她神色冷淡,语气疏离,甚至端坐在椅子上不愿起身,又低头在翻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白少屿只觉心烦,一手拍在桌上,书页翻动,哗哗声响。
他加大了音量,沉声道:“治好稚稚,你做过的事既往不咎。”
“你弄掉我的书了。”姜之看了眼他,又低头看了看他脚边的书,“捡起来。”
白少屿不为所动,就这么保持一手撑桌的姿势看她。
心下复杂,她果然变了个人,竟能对他如此冷落。
姜之不搭理他,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心里想着等他走后再去捡那本书,甚至还庆幸白少屿没给那书一脚。
她已经琢磨不透他的为人了,或者说,她摸不清曾经与她熟识的所有人。
少年僵持着,周围的气温一下子降了下来,最后还是他身侧的弟子帮忙捡了书,姜之低声道了谢。
那弟子本想着活跃气氛,随手捡个书还能得到道谢,憨笑着忙说不客气不客气。
人人都说姜之丑,他还是头回见,道谢还带着笑,直接被美的迷迷糊糊。
白少屿睨了眼面红耳赤的弟子,面色黑沉了几分,他再次对姜之说:“跟我走,治好稚稚。”
“稚稚,你说的是云稚吗?”姜之头也不抬,问,“偌大一个神天宗,还要我来医治?”
“你炼的毒丹,里面什么成分你最清楚。”
回春峰医修众多,也不是无人治不好云稚,只是不清楚毒丹药方,至少也需三月才能完全治好,云稚等不了,她无法忍受戴着面纱,照不了镜子,出不了门。
“不清楚。”姜之回答得干脆。
“不清楚?”少年的面色逐渐不耐烦,道,“姜之,你害得稚稚毁容,你必须治好她。”
“害她?擅自闯入我炼丹房先不说,三岁的孩童都知道东西不能乱吃,她不知道。”
白少屿沉默,他看着书桌前的少女,她依旧低头,乌发简单束起,松散碎发下是极冷淡的一张脸。
语气也是极冷,可她方才对别人道谢时分明带笑!心中不明怒火躁动几分,白少屿极力压抑住,在心底念了声稚稚,脑海中闪过蒙着面纱的少女还在等着他。
“稚稚是无意服下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