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战况(1 / 2)

“求援扬州,属下听闻扬州裴怀章裴都督麾下的疾风营是轻骑,若来寻阳支援,三四日的路程。”

裴时戎的眼皮子突地一跳,这位魏都督,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疾风营是前世他的部下,裴怀章如今渐渐上了年纪,打仗上已经开始用大规模的水军和装甲军了,这次催促他回扬州,就是叫他带着疾风营在荆州和江州都疲敝的时候,一举将江州并入囊中,若此刻求援扬州,他执意留在江州,那么此役过后,疾风营便不可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捻了捻指尖,等谢归荑的回答。

“扬州?”谢归荑反问了声,略微沉吟一声,否决了魏都尉的提议,“此举的确有可能解江州一时之困,可素来听闻扬州那位裴都督最是冷血无情,与当朝皇室不对付,大有囊括四海之心、包举宇内之意,不可。”

裴时戎暗暗松了一口气。

经由她这么一说,魏都尉也暂时放弃了这条想法,朝着谢归荑躬身,“敌军立刻来袭,东城门首当其冲,过于危险,有末将镇守便好,女公子若执意与将士们在一处,不若末将护送您去南城门或北城门,都暂时安全一些……”

谢归荑抬手当了他的话,“正因如此,我才要留在东城门。”

裴时戎心下有了对策,他朝谢归荑道:“若对我放心,我可前去北城门。”

谢归荑迟疑了下,他的武功自己见识过,的确好身手,想必一直跟在身边的燕昭也不会差,只是对于他的身世,虽然他先前说是家里在扬州做生意,但直觉上,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裴时戎先前说过,他家中就他一个,北城门,是去扬州最近的城门,又相对安全,若是寻阳真得没能撑到谢朗玄回防的那天,他也能及时从北城门回扬州,最起码,不能让人家里的独苗在江州殒了命。

静默了少顷,她点头,算是应了。

二十里路,大军行进,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城上何人?”为首的将官以锋利的刀剑遥遥指着谢归荑。

魏都尉先她一步,朝着城下朗声:“在下寻阳行军都尉,魏知节。”

隔得很远,看不清主帅神色,只能辨得出他的语气很是轻蔑:“原来是个无名小卒,难怪谢朗玄平定交州百越叛乱不曾带上你,你在他麾下,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行军都尉了,倒不如随了我。”

魏知节咬牙,“欺人太甚!”

谢归荑知道此刻自己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冷静,才能稳得住人心,于是敲了下他的剑柄,示意他不要心急,免得上了当。

“你知道魏都尉为何强调自己的名字吗?”谢归荑攥紧手,扬声,“因为,你,不知节!”

男人往旁边啐了一口,“哪来的小娘们,也来此处插嘴,不过远远瞧着,还挺标致,”话锋突然又转向了魏知节,“这魏都尉艳福不浅呀,这种时候,还有红袖在侧呀!”

是个明白人这会儿都能听出来这是在有意笑话魏知节,果然,此话一出,他身后跟着的士兵就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

魏知节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素来忙于正事,到现在都还未曾娶妻,又听见这样的话,腰间的剑已经亮出了锋芒。

谢归荑又岂能不恼,只是,此刻万万不能乱了方寸,于是接了他的话,“我就说我曾经怎么不曾在建康见过你,原来是这等鼠目寸光之辈!我谢家今日算是见识了,荆州鼠辈,背信弃义、认贼作父的家奴罢了。”

荆州陈勃,出身低微,惯会巴结奉承,当年拿到荆州都督大印时,被桓宓的祖父骂了句“家奴”,便人人效仿,自此之后也算是被其余各州都督、建康世家孤立了,于是他此生最恨旁人说这两个字。

桓家当年落难,也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其实他们出于手势,谢归荑本不应这么刺他,但他先前出言不逊,当着数万将士的面让她难堪,那就是让谢家难堪,让江州难堪。

不出所料,下一瞬,陈勃便扬起剑,嘶声:“攻城!”

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士兵前仆后继的冲上来,一遍又一遍地架起攻城的云梯,城楼上地擂石和箭矢便如雨洒一般往下淌。

裴时戎听说了东城门的惨烈战况,本想让燕昭先守一阵子,却没想到战火很快蔓延到了他所在的北城门。

他知道寻阳城的兵防,北门看似安全,实则城墙要比其余三门要低矮一些,最是难守,因此才请缨来了北门,却没想到因此他会整整几日都见不到谢归荑,甚至连她那边的战况都无从知晓,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前世荆州军攻打寻阳的时候,他就驻扎在据此五十里的地方,日日勒马在远处的山头,冷眼看着这一攻一守的局势,等到两边都出现了疲态,才将寻阳一举攻下,却怎么也没想到,今生的自己,竟然甘愿留在城中,作为这防守的一方。

只是为了谢归荑。

但他,心甘情愿。

派遣去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