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虹真君一愣,随即笑开了:“这是做什么?怎么弄得这般丑?”
秋意泊也是一愣,没想到是金虹真君,果然在春溪城里就是很容易卸下防备。他立刻撤了易容,他手里还捏了几串肉串,闻言叹气道:“师叔见谅呀,我就在这儿想安安静静吃个串儿,结果动不动就有合欢道的修士来问我双不双修……烦得很。”
“亏得我已经是化神修士了,不然师叔可能就见不着我了。”秋意泊摇头道。
“哦?”金虹真君笑道:“春溪城中应该不得动武,怎么会见不到你呢?”
“那必然是被人掳走了。”秋意泊一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模样。
金虹真君大笑了起来,他从秋意泊手上接了肉串,带着他往外走:“那今日我便掳了秋真人去吧!”
秋意泊顺手就给他了,跟着金虹走出了巷子:“那行,我要叫了。”
“叫什么?”
秋意泊随口道:“师叔你现在应该说,‘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金虹真君笑得双肩微微颤抖:“你是怎得想出这些话来的?”
“随便瞎扯的。”秋意泊反问道:“师叔你不是说去冬霖城参加拍卖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太虚门也在春溪城附近,就算是刚回来一般也会直接回宗门,而不是先到春溪城落脚才对。
金虹真君解释道:“出了点事情,拍卖会不开了,那边太冷了,我不想待了就回来了。”
秋意泊不禁看向了金虹真君:“嗯?什么事儿?”
金虹真君也不瞒着他,不过对于他来说确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辉宝阁出了点问题,辉宝真君意外陨落了,他女儿灵锁真君是个糊涂的,竟然叫其道侣将拍卖会上宝物席卷而空。”
“哎?”秋意泊问道:“就是上回见了的那个脑子不太清楚的小姑娘的爹?”
这事儿他记得很清楚,灵锁真君是一位很讲究的女修,生的女儿却是一副被宠坏了的样子,她父亲居然就是辉宝阁中的管事,他记得好像也就元婴修为,不知道境界差得这么大是怎么凑成一对的——或许他们本是同龄人,只不过灵锁真君资质上佳,而徐管事偏弱,两者之间便拉开了差距。
话又会回来,他也是经过了那桩子事有点不太想和辉宝阁打交道了,他这样的人,缺什么都不缺人求上门,那辉宝阁平素里还好,那次见那个徐管事就觉得前倨后恭,算计人的样子让他觉得很不爽。
“是她。”金虹真君说道:“似乎灵锁真君与其道侣感情甚深,陡然遭了背叛,身陷心魔,若这一劫不过,她恐怕就要陨落于此了。”
“这么厉害?”
金虹真君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我想你应该清楚才是?”
“我清楚什么?”秋意泊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洗剑锋门下,自然而然会被认为修习无情道,饶是金虹真君清楚他身兼几门道统,也觉得他不会不修无情道。他笑道:“不过也是,感情这玩意儿可不讲道理。”
金虹真君颔首应是,他看向了远方,目中倒映出了上方飘摇红灯笼,又像是在看极远的地方一样:“昔年我亦如此。”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甘堕红尘。”秋意泊不由想起了这句话。
金虹真君侧目而笑:“倒说的我痴愚不堪一样。”
秋意泊竖起一指:“师叔你这就不懂了吧?别人甘堕红尘那是痴愚,师叔你若是甘堕红尘,那就叫做仙人降尘,游戏人间。”
金虹真君笑眯眯地捏住了秋意泊的嘴:“很会说话,你爹可不是这样的人。”
“油……”秋意泊挣脱了开来:“俗话说得好,好竹还出歹笋呢!”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主要是我这根笋,就是根歹笋,也比很多人家的好笋好多了。”秋意泊动了动指尖,金虹真君便微微凑了过去,便听秋意泊低声道:“前阵子离安师叔还让我爹回家看看祖坟冒青烟没有,怎么生出我这般的儿子来。”
金虹真君打量了他一眼,颔首道:“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