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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戴维一眼也没有提醒乐师跟上,收敛魔力,西蒙娜转身就走。

63.

“陛下——”

听到乐师在身后追随的声响,西蒙娜的眉毛扬起又快速落下。

“还有什么事要说?”

漆黑的袍子在风中扩展,乐师看到魔王的角上盘旋着银色的螺纹。

“您还没有陪我去看瀑布,”远离花匠,乐师察言观色的技能立刻稳定发挥,“我第一天来到熔岩宫殿的时候,您说这里有座冰蓝色的瀑布,如果运气不错,我还能看到从悬崖上飞落的红雪。”

看着魔王的表情,乐师大胆地靠近一步。

银色的戒指在他手上闪过转瞬即逝的光:“我为您谱了支新的曲子,作为奖励,您是不是也要陪我四处走走?”

西蒙娜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过他。

得寸进尺,她在心里轻哼,但不叫她讨厌。

64.

魔王果真带着乐师参观起熔岩宫殿。

认真分辨起来——西蒙娜生出微不足道的一点歉意——作为主人,她早该带着人类看一看她的宫殿。

毕竟乐师除了弹琴奏乐画指甲烤蛋糕之外没什么特殊技能,西蒙娜反思了半秒钟,即使有有幽灵夫人照看,对希拉瑞而言,在熔岩宫殿里乱晃仍然是件危险的事。

但那时狼人占据了她的一部分注意力,回忆对方手感不错的毛绒耳朵,魔王毫不愧疚地将哈里斯归入她“处理公务”的范畴。

仿佛埋头在文件山里的执政官整天无所事事。

——执政官。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所剩不多的良心隐隐刺痛,西蒙娜点了点头,好吧,她得承认,既能让她想出征就出征,又能让她有大把私人时间来四处挥霍,任何意义上讲,弗莱特都很有用。

如果不是对方和她刚睡了一晚就义正严辞地退回安全区,西蒙娜的指甲在空气中捻了捻,大恶魔的躯体素质其实更能让她随心所欲。

话说回来,弗莱特严肃无趣得不像个恶魔。难道他诞生的契机是“权欲”?

西蒙娜挑眉。

不等魔王分析出什么结论,像往常一样,乐师银色的长发映入西蒙娜眼中。

缎子般的,微微卷曲的银发。

明明已经看了很多次,但是——魔王心中微动,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突兀而至。

65.

相比于深渊中其他的魔物,西蒙娜确实保留着明显的人类特征。譬如更繁复的衣着喜好,譬如她坚持着对某些无用之物的偏爱与欣赏。

——否则一个完全不具备战斗能力的乐师凭什么获得被魔王青睐的殊荣。

但再怎么说,西蒙娜也在魔域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数不清的战斗使她磨练出了敏锐的直觉,而同样数不清的经验告诉她,如果觉得哪里不对……

立刻、马上重视它!

况且。

倘若怀疑被一一验证,西蒙娜的瞳孔泛起暗沉的红,绕了这样大的一个圈子,弗莱特想做些什么?

不动声色地提起戒备,魔王似乎真的承担起王宫导游的职责。

66.

“这座石像被教廷称作’恶魔卫士’,”西蒙娜示意乐师触碰雕像上凹凸不平的伤痕,“教士们都在猜测它究竟是怎么凿成的,而它的弱点又在哪里。”

乐师神色迟疑:“我可以碰它吗?”

观察着几乎要顶上天花板的巨大石像,希拉瑞的谨慎无可挑剔:“我曾经听说过它的名字。还在教廷辖区的时候,从深渊生还的圣骑士提到它都会表情沉重。”

“你当然可以,”西蒙娜漫不经心,“至于那些圣骑士——不请自来的窃贼难道还妄想得到贵客的待遇?”

她抬起手:“我就在这儿。试试看。”

仿佛一只禁不起毛球诱惑的猫,回头瞧瞧西蒙娜,乐师小心翼翼地碰上石像手里的长棱矛。

石像一动不动。乐师松了口气。

“这尊雕像和怀特家还有些渊源,”魔王倚靠着房间里的壁炉,“你也见过他们的族人的。”

怀特?!执政官精神一震。

“我也见过?”退到雕像几步外,乐师努力回忆。

目前为止还挑不出破绽,西蒙娜继续试探:“戴维。那个花匠。”

毫无铺垫地,魔王抛出一个鲜有人知的消息:“怀特与我是死敌。”

执政官想法急转,这和他推测的不太一样。

乐师像是被绕糊涂了:“可戴维在花园里……”

“活着一定比死亡好受吗?”西蒙娜语气凉凉,“或者你替他去花园照顾魔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