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的寿宴,桑玉也进贡了一些牛羊马匹,是想要和吴国多增加联系。
“你父亲的事,孤听闻了,节哀。”
有无数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到底又有些不太一样。毕竟这可是暴君的外父!他也是一个很传奇的君王。在他所有的子嗣中最偏爱萧序的母亲,可是最为君王,他还是折断她的双翅,将她困在了楚国的深宫里。
桑玉说,“父亲虽然不在了,但他留给了我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里有财富,有人脉,甚至让我有机会面见您这位伟大的君主。”
没有人不喜欢奉承,吴王哈哈大笑,“你和你父亲,其实长得并不太相像。你看上去,很有些想法。”
伴君如伴虎。
这几句话,一直深深记住她的内心。
面对猜忌的暴君如此,面对年迈的吴王更是如此。老虎虽然老了,可以就是百兽之王,不可小觑。
桑玉又说,“父亲对我的期望并不高,他只是喜欢我快乐,平安的长大。我是个小娘子,也迟早是要嫁人的。”
吴王显然是感受到这小娘子意有所指,简单随意的几句话,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那个闪闪发光,却命薄的可怜女人。
桑玉回忆着和桑怀的相处,“父亲教我看账本,告诉我无需忍让,他便是我的底气。”
吴王也跟随她的话,联想到了自己和女儿的相处。
那么多孩子里,他只亲自教授过她马术。心怀忐忑的,看着她骑上枣红色的小马,对着他挥手,而后跑向草原深处。
桑玉说,“我与父亲相处的很短。但是,我对他的怀念是一辈子的。”
吴王颔首,“你是个机灵的。”
他本就故意刁难。
但接二连三的危机,都被这小娘子轻松的化解。
桑玉,“是大王宽厚,不和我小辈计较。”
已过了花甲之年的吴王见过太多趾高气扬的年轻人,但对自我有如此清晰认知的还是第一个。这才正儿八经的打量着她,他眯着眼,说,“桑怀这人太过刚强,不懂变通,你倒是很好。”
“我并不好。”
这位新家主居然敢反驳王上,这可是大忌!她难道不怕被砍头么?
周遭的空气都安静了下,
桑玉抬起眸子说,娇娇滴滴的似乎是在抱怨,“我若如大王所言,那公子序早就娶我为妻,而不是一拖再拖。”
兴许,就是这份想当然的娇气,让吴王想起了早就过世的女儿。又兴许,是吴王心底难得流露的慈爱,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被惹得哈哈哈大笑,“那臭小子,倒是有些福气。只是桑玉你年轻得很,又拥有大量的遗产,你当真就非他不了?”
小暴君就这么不受待见?
她倒是为他谋不平了。桑玉又道,“大王有我这样的孙媳妇,不也是有福气么!”
两人相识一笑,他们可是一家人,拥有共同的利益。那就算再有威胁,也是能给吴王带来利益的。凭着这一点,桑玉她总比那些楚国,赵国的来的女人强得多。正值乱世,多囤一些牛羊马总是好的。楚国和吴国多年交战,到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等桑玉见了吴王出来,就有三三两两的皇孙来迎她去参加宴会,其中,不乏眼熟的人,公子仲飞了个眼神,“家主,作业睡得可安好啊?”
还不是因为投其所好,公子仲才会把萧序推到了她身边。
可见权势和财富多么的好用!
公子仲见她不应,又换了新的话术,“这些年,祖父已经很少接见外客。家主能有这份殊荣,着实不简单!”
桑玉点到为止,“多谢公子仲提点。”
“不过都是些小事罢了!”幸好补救措施及时,这新家主才没有在吴王跟前说他的坏话。公子仲松一口气,“家主,宴会已经准备好,这边请。”
吴岱也从不远处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那舞姬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桑玉颔首,“很好。”
作为保护她的侍卫,吴岱和她一道赴宴。
宫殿里燃着好闻的沉水香,桑玉本以为吴国这样荒凉之地,不会有人会懂这些,却是小小的意外了下。宫女们捧着酒樽来到她身边,为贵客揉捏肩膀。
“看来,公子序颇懂家主的喜好。”
桑玉开玩笑说,“你这话,倒像是在骂人。而且,还在贬低公子序就是个会伺候人的。”
公子仲一愣,也知道了这位新家主不如外人所言就是个不知分寸的小娘子。能让吴王说一句好的女人,这世上没几个,“想必家主是知道公子序的身世,他乃大王姬唯一的血脉,故而也受得大王偏爱。这样的人物,我们几个也不是非要和他过不去,可这人从楚国来时,那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看上去清高的很,这才不得以出手教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