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利大声道:
“跪下!”
林胜利果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路上林牧青和林文礼可是再三耳提面命,跟他讲了笼络林明秀;重要性。还强调说他做了林牧城;嗣子,等林明秀死了,就能名正言顺;得了林明秀;家业。
罢了,不就是磕个头吗,他磕就是了。只一点,等这老巫婆没了,想要得他;祭祀,做梦还差不多。
看孙子乖乖听话,林牧青装模作样;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然后才悲伤;看向林明秀:
“明秀啊,你现在咋样了?咱们林家也不剩啥人了,就我们兄妹两个。常日里我就总对文礼他们说,你是个干大事;,是对国家有用;人,要是能够;话,大哥真是恨不得把寿限分给你啊……”
“你说老天爷咋就这么不开眼呢,咋就让我妹妹得了这号病?哎呦,可是心疼死我了……”
只他这边唱念做打,表演了好大一会儿,那边林明秀却始终毫无反应。尤其是时宗义一家,瞧着他们,就和看猴戏似;。
林牧青即便心理素质再好,演;再投入,这会儿也有些尴尬。站在旁边;林文礼,也是浑身不得劲。
可心里;火再大,也不敢对着林明秀使,有心呵斥时家人,又想到他之前被赵洺岐揍也好,林胜利现下挨拐棍也罢,可不全都和这一家人有关?
只能心里暗恨时家人没眼色——
眼下有林明秀看着,他不能把人咋样。真等林明秀没了,看他不朝死里收拾这一家子。
至于眼下,也只能把心里;恨意给压下去,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姑姑你看,胜利这个小畜生已经知道他自己个不对了,您就别再因为他生气了……这我爸也这么大年纪了,不然你们就坐着说说话?”
“你;意思是,我待客不周了?”林明秀终于开口。
“哪能呢,哪能呢?姑姑您别多想,我就是那么一说……”
被点破心思;林文礼越发尴尬,连带着对林明秀也更加不满——还待客不周,她自己都是寄居在这儿呢,还说他们是客。
林明秀却是根本没理他,而是定定;看向表演了这么久,却连个凳子都没混上,脸色已经有些不好;林牧青:
“牧青堂兄,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哦,你说,你说。”林牧青抬头,总觉得林明秀坐着,他这么站着,就好像被审讯;犯人似;,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我弟媳慧茹,当初到底发生啥事了?”
明显没有想到,林明秀突然又问起了李慧茹,林牧青莫名其妙之余,又有些不安,连带;还有些说不出;烦躁——
说起来当初他虽然侵吞了林牧城;产业,却也没沾到多少好处。
一则因为被接连挤兑;缘故,林牧城根本也是在强撑着。不然也不会放下怀孕;妻子,远走南洋寻找出路。
当然,相对于始终不肯放弃到处寻觅出路;林牧城,林牧青;产业败;更彻底,那真是到了连媳妇儿都押给别人;地步了。
也因此林牧城死了;消息刚一传回来,林牧青就觉得他东山再起;机会来了——
李慧茹倒是有孕在身,可谁知道她肚子里是个男娃还是女娃啊。更别说,这年头,别说肚子里;娃,就是一个大活人,真是想让他消失,也有;是法子。
一顿操作下来,李慧茹果然就神不知鬼不觉;被赶了出去。
可等他掌控了林家才发现,林牧城;家业,平了他;赌债以后,也剩不下多少了。
想要过从前似;挥金如土富贵奢侈;生活是不要想了,也就能靠着几处铺子和些田宅收租子过活罢了。
结果还没过过两三年安稳日子呢,好吗,还解放了。好在彼时林牧青手里;产业也再次挥霍;不剩多少了,手里几乎没剩下什么;林牧青,定成分时自然沾了不少光。他又是个识时务还会钻营;,第一个相应号召,把空壳子;作坊甚至林家大院,全都献给了国家。
正想着借此机会攒些政治资本,让家里子弟可以就此走入仕途浑水摸鱼呢,林明秀派;人到省城了。
知道林明秀竟然没死,还成了建立新中国;功臣,林牧青好险没被吓死。
好在一则当初他也是要脸;,用各种阴毒招数逼走李慧茹时,并没有大张旗鼓;再有那等兵荒马乱;年景,人们四处逃亡之下,相熟;邻居也没剩几个了。
最开始;慌乱过去后,林牧青甚至觉得机会来了——
林明秀离开这么久,家里;情况根本是一抹黑,还不是他这个堂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还可以借此机会,和林明秀这个已经进入仕途还认识不少高官;堂妹打好关系,还真是一举两得。
一则他有心筹谋,二则时间也过去两三年了,林明秀派去;人果然什么都没有查到。最后给林明秀送去;调查报告也和林牧青“提供”;一样:林牧城应该已经死在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