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
她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平铺在大腿上吸水。
收拾完这一切之后,顾磊磊瞥了南名一眼。
身侧负责开车的南名倒是神态自若,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他非但无视了顾磊磊的狼狈,反而悠然地吹起了断断续续的口哨,活像是在春游。
饶是顾磊磊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心态真好。
换做是她的话,哪怕她不在意自己的队友原地发疯,也总得慰问上几句废话,确认一下对方不会突然反水,背刺己方才行。
想到这里,顾磊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主动解释起来:“抱歉,我刚刚出现了幻觉,可能吓到你了。”
南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幻觉?”
顾磊磊把黑雾中的死神描述了一边,沉痛反思自己的冒失:“……我低估了低理智值带来的后遗症……”
岂料,南名挠挠头发,惊叫了起来:“那是幻觉?”
顾磊磊楞了一下,点点头,说:“不然呢?”
南名拍了一下喇叭。
他说:“那是事实啊!我也看见了!”
“拜托,哪怕你真的出现幻觉了,也不可能看见神祇的真容。”
南名平稳驾驶汽车,绕过一截横在道路中央的树干。
“神祇只有在祂想让你看见真容的时候,才会显出真容。”
“不过,你的理智值确实有点儿低了。”
他摸摸口袋,掏出了一卷薄荷糖。
“吃颗糖吧,别担心,它们是可以恢复的。”
顾磊磊接过薄荷糖,剥开糖纸,塞入口中。
咔嚓咔嚓。
清凉的感觉顺着舌尖一路向下蔓延。
……
往回开的时候,顾磊磊才知道,之前的烟花和爆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白村新街上堆满了各种站不起来的尸体,就连死神的眷属——也就是那些被神婆复活的诈尸尸体们——都不得不绕道而行。
顾磊磊惊呆了:“这什么品牌的烟花爆竹啊!威力都堪比炸弹了!”
她的目光在黑漆漆的墙壁和马路上扫来扫去。
土方车缓缓停下。
南名拍了一下额头,看向顾磊磊:“开不了了。”
地上全是各种废铁玻璃。
这要是直接开上去的话,开不出十米,轮胎就会全部爆掉。
顾磊磊点点头,恢复干练模样。
她朗声通知医生:“停车,我们得清理一下这段路了。”
“对了,赵惜年和田梁恢复了吗?”
“好了!就是还有点儿头疼……”
“恢复了恢复了。”
一高一低的声音先后响起。
顾磊磊“嗯”了一声,着重强调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大家千万不要隐瞒自己碰到的问题。”
“田梁和小言负责警戒,其余人跟我下车!”
说罢,顾磊磊打开车门。
浓郁的血腥味如有实质,向她挤压而来。
顾磊磊不得不掏出毛巾系在脸上。
她瓮声瓮气地开口:“你们有毛巾或是口罩吗?没的话,来我这儿领。”
事实证明,无论是多么伟大的调查员,都会面临干苦力的悲惨局面。
顾磊磊抄起一扇车门,把地上的大玻璃碎片和铁钉推到一旁。
“我开始想念之前那辆壮烈牺牲的挖掘机了。”她说。
赵惜年深有同感:“我们应该教唆小言开车的。”
“这样一来,会计开一辆土方车,她开一辆挖掘机……简直完美。”
医生踢飞一只轮胎,平静开口:“我觉得我们还有更好的方法可以选。”
他环顾四周,对顾磊磊三人说:“你们先上车,等我十分钟,我来解决这些问题。”
说罢,他的声音消失在新街废墟之后。
赵惜年好奇地凑到顾磊磊的身侧:“他要去干什么?”
顾磊磊一下子丢掉手中的门板,笑出两个酒窝:“他去找人帮忙了。”
“来吧,我们上车。我就等着他主动开口提这件事儿呢!”
顾磊磊美滋滋地跑回土方车上坐定。
南名也跟了上来。
他一边问顾磊磊要毛巾擦手,一边问道:“你为什么不主动开口问他?”
顾磊磊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他能自愿,不是更好?”
……
十分钟后,医生像牧羊似的赶着一大群幸存者返回现场。
也不知道他对幸存者们都做了些什么。
总之,这群幸存者们一个个都没了气焰,乖乖地清理起来。
顾磊磊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