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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不知怎么地,你们谈及了童年的愿望。
那时候的万次郎已经开始犯困,他一手撑在下颚,强撑着与越聊越清醒的你对话。
“童年的愿望啊……”他从困得思绪浆糊的大脑中翻找起儿时的记忆,“我一直想成为最强,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就能够保护身边的人。”
所以他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使用暴力,追求着所谓的强大。
从小学起,便成为了人们口中“无敌的Mikey”。
“可、事情的发展和我想的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困意缠绵,他不再维持坚不可摧的外在,他看向自己的手,流露出不确定的犹豫,“是我还不够强大,还是说,我其实很弱。”
“我好像都没能保护好你们。”
他想到儿时的自己,听信同学们口中的,放在最中央的梦想单一定会实现的谣言,于是强行占据了墙壁最中央的位置。
万次郎打了个哈欠,眼里冒出了泪花,像在落泪,低声呢喃了一句,“说什么梦想单,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梦想单。
你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换上义肢,在屋内翻找了很久,在一无所获后,赤着脚跑出门外。
外面的灯还敞亮着,你目标明确地从奶奶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张薄薄的纸张。
首先是硕大的标题,上面写着【我有一个梦想】。
不算齐整的字迹透着稚气未脱的气息呈现在纸面,你摸着上面被氧化的石墨痕迹,阅读自己曾经写下的语句。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像奶奶一样善良的老师。】
那是幼儿园时,你在老师的要求下敷衍写出的愿望。
那时候的你,对善良的概念还很模糊,对老师也没有概念,纯粹本能地想向奶奶靠近,如靠进一团取暖的火焰。
被陈旧的时间染成泛黄的梦想单页脚自然地蜷缩卷起,无声地告诉你,它被人翻阅了无数次。
“这个东西,我早都忘了。”
你咬住下唇,手指轻轻发颤。
但奶奶还记得。
你曾经以为想让你当老师是奶奶对你的期盼,但事实截然相反。
她竭尽心力地让想你离梦想更近一步,再进一步。
她希望你能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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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捧那张纸,对着万次郎一个人唠唠叨叨了很久,你并不在意万次郎已经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是想从这个渠道抒发自己饱满到快要溢出的情感。
你说,如果不是奶奶,或许现在已经成为了红灯区的一名童妓,像我的亲生母亲早早开始接客。
你说,我撒谎成性,同理心弱,对外界漠不关心。
你无数次的滥用咒力打架斗殴,把对方打得血肉模糊,笑吟吟地碾在对方的伤口上。
你还说,如果说孩子是国家象征希望的花朵,那么你早在种子的时候便跌落在肮脏的水坑中腐烂。
是奶奶捡起你,坚信你能够发芽开花。
你说了很多话。
最后,你注视着万次郎的睡颜,喃喃自语,“你说,像我这样的人,也能像奶奶那样,帮助其他烂种子发芽吗?”
被光温柔对待之后,自己也想变得温柔。
但你会成为光吗,能成为光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你站在未知的道径,忐忑地张望。
万次郎睡得并不安稳,他紧缩着眉头,在微凉的天气中额头冒出细密的汗,似乎陷入了无法摆脱的梦魇。
他原本只是想过来看一眼,很快离开,因此没有带上睡觉时的毛毯,你将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却也无济于事。
望着万次郎随时可能被噩梦惊骇而醒的脸庞,你强行解开他紧紧攥住被毯的手,握住他的掌心,与他靠在一起。
“晚安。”
你闭上眼,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他,企图驱散他心底的不安与恐惧,他攥紧你的手不放,汲取了你掌心的暖意。
你伴随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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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起床了。”
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夏油杰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嘎吱的杂音戛然而止,夏油杰望见自己不喜的金发混蛋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进自己妹妹的房间,大大咧咧占据榻榻米最中央的部分时,忍不住将手里刚买的油条砸向对方。
“你这家伙,怎么又和五月睡在一起!”
万次郎睡得老香了,任他厉声斥责,岿然不动。
门外投来的刺眼光线笼罩在你面上,你睁开眼,目光移向夏油杰。
“早上好,哥哥。”你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对夏油杰平静地说道,“能不能关上门,我换个衣服。”
你很少喊他哥哥,尤其是长大后,你几乎都在对他直呼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