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被打了肌肉松弛剂,别想动什么手脚。”灰谷龙胆望向你的眼神很冷漠,让你联想到用同样眼神看过你的斑目狮音,不过比起狮音,他对你的敌意更重。
估计是记仇你曾经对他哥哥开枪。
但好在,他不是灰谷兰。
你吃力地发出声音,嗓音有种细微的沙哑,“我……对这类药物过敏。”
望见对方完全不相信的谨慎目光,你勉强挪动脸部肌肉露出一个很浅的笑,企图降低他的警戒,“不信、可以看看我的后颈,已经开始冒红点了。”你轻喘着气,似乎快要昏倒。
过敏的红印早已没有了痒意,只是留有的痕迹尚未完全褪去,你没想到它还能再一次派上用场。
他犹豫片刻,将信将疑地撩开你后背的长发,室内灯没开,他半眯着眼凝视你的后颈,果真看见颜色很深的红点,密密麻麻得有点可怕。
“过敏严重的话,我会死吗?”
见他脸色一变,你知晓他从来没有谋杀你的念头之后,心中一定,再接再厉继续乞求,“拜托了,有办法降低药效吗,我还不想死。”
你试图抽噎,但肌肉松弛剂的药效实在太强,你很难控制自己,只能闭着眼干嚎,不过昏暗的光线掩盖住你极度虚假的演戏,对方信以为真。
灰谷龙胆完全不似他兄长,你听见他的语气带有一丝焦虑,有些慌乱的脚步声响起,“等等,我看看药剂说明书。”
真好骗,比他哥哥可爱多了。
你微微挪动手腕,感觉药效在你身上消退得很快,即便对方没能找到解除药效的方法,再拖延几十分钟,你应该也能等到药效失效。
嘴角的笑容尚未浮现,房间突然亮起,灯被人打开,屋内灯光刺目。
灰谷兰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口,你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
一年不见,灰谷兰似乎又长高了点,散落的长发被他随意披在肩上,他悠悠然看了你一眼,对自己被轻易蒙骗的弟弟说,“龙胆,把浓缩肌肉松弛剂给我。”
“诶,可是她……”
“龙胆。”灰谷兰的语气带有一丝严厉,长年累月积攒下的威压令灰谷龙胆第一时间噤声,他不忍地避开你的视线,递给哥哥药剂。
灰谷兰用针筒灌上满满一瓶浓缩药剂后向你走来,脸上笑容盈盈,手上的动作却残忍得与外表不符。
他一手捂住你的嘴,轻声“嘘”了一声,果断将尖锐的针头刺入你眼睛!
咔嚓。
很轻的破碎声,断裂的针头从你眼前掉落,你下意识眨眼,被对方死死按住眼皮,你控制不住眼底的酸意,溢出泪花。
“原来你这只眼睛是假的啊,我以为是像鹤蝶那样的异瞳呢。”坚硬的义眼挡住了针头的袭击,却也被灰谷兰发现了真相。
他兴致勃勃地扒拉你的眼睛,用手指轻轻摩擦你冰凉光滑的义眼。
义眼没有知觉,但被触碰的不适感从心头涌出,他像是故意摸索义眼与你眼膜的边界处,你强忍着眼眶里传来异物感,轻微的挤压与体温残留的温热杂糅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你屏息等待对方把玩结束,他余味犹存地擦净修长手指后,对弟弟再次开口道,“再拿一瓶浓缩剂和注射器过来,”他顿了顿,看见你霎时间惨白的脸庞笑着补充道,“这次针头选粗一点,不容易断。”
恶魔。
你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词。
在他再一次向你举起针筒时,你终于被打破了心理防线,奋力挣扎地摆动头部,这一次灰谷兰按在你嘴上的力气很轻,你轻易挣脱出来,飞快说出自己得知的线索。
“你们的目的是要找伊佐那是吧,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但我大概能猜到他大概率会出现的地方。”
然而灰谷兰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他微蹙着眉,捏在手中的针筒没动。
“那么鹤蝶呢?”
鹤蝶,他怎么了。
你对这位脸上有道疤的少年印象还不错,疑惑地望向灰谷兰,他端详你脸上的神情,在发觉你确实完全不知情后,站起身,面色严肃地告诉你。
“在与你接触后不久,鹤蝶也失联了,没有人找到他。”
灰谷兰调查了鹤蝶这段时间内接触过的人,在一一排除可能性后,唯一可能知晓鹤蝶下落的人便是你。
他质问你,“那一天,你到底对鹤蝶说了什么?”
你与鹤蝶的对话很短暂,基本话题都围绕着伊佐那。
药效的时间快要过去,你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但对方话语中的内容令你暂时不打算离开,你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小声喃喃道,“东京福利院。”
“什么?”
“我给了他一个地址,东京福利院。那是伊佐那失踪后最有可能会去往的地方。”
他陷入了沉默,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