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子后面坦诚的那些事情太有冲击力,贾珠根本不会这么快消气。
“我现在还是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个笨蛋。”贾珠嘟嘟哝哝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在小时候经常骂我笨蛋,可我现在觉得,太子殿下有时候可真是傻乎过头了。”
允礽不满地咬住贾珠的耳朵,含糊地说道:“笨蛋会做这个?傻瓜会对你做这个吗?”
贾珠气得牙狠狠,伸手往下一捏。
“就算是笨蛋,傻瓜,这玩意又不是不能用了。”
太子的眼睛一红,猛地看向贾珠。
那可是猛地蔓延上来的欲/望。
贾珠的动作如此之快,就像是矫健的鹿从太子的怀里窜了出来,险之又险地避开到了远处。
太子暴躁地说道:“阿珠,回来。”
贾珠要是回头,那才是太子话里的笨蛋傻瓜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太子殿下,“殿下,你老实交代,那些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太子冷哼了声,看着已经逃出去的贾珠,索性席地而坐,懒洋洋地说道:“阿珠说的是前者,还是后者?”
“两者都是。”
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前者嘛,大概是与生俱来。孤当初杀了那匹马时,就有过猜想。后来,不管是在审问,还是遇袭时,孤都从未真的动手。”直到近来康煦帝遇袭,太子在愤怒之下杀了那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是不错的。
还未品尝过那感觉,是无法了解动手时流淌下来的鲜热是何等的快活。
他喜好那种热感。
黏糊糊的,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时,是何等的快意。
太子没有说上太多,从阿珠有些坐立不安的姿态来看,哪怕贾珠表现得无所谓,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是如何怪异,“……至于,后者……”
允礽望着贾珠的眼神,掺杂了奇怪的情绪,“若要推卸责任,孤也可以说,是那些奇怪的梦境影响到了孤的判断,让这欲念变得愈发疯狂偏激……然,是阿珠说要对你诚实,那无论孤说了什么,阿珠都不能害怕才是。”说到这里时,太子冰冷的语调显然是有些兴奋,那种古怪的沙哑,让他的声音变得危险而温柔,“那自然是,从孤喜欢上阿珠的那一天开始。”
甚至是更早。
早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阿珠,早在他情窦未开,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贾珠的身上打满了标记,任何人都知道,贾珠是他的人,也没有谁敢当着他的面挑战所有权。
太子在无知无觉时,就已经牢牢地握住了贾珠的手。
所以,公平些来说,这和梦,或者其他人与事,根本没有关系。
允礽从一开始就不算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不会想这样的事。
他知道贾珠是个怎样的人,也清楚贾珠根本不会逃跑……
可知道,和想做,有什么干系吗?
他就是想将贾珠束缚在自己身边。
他就是想要锁着他。
允礽在如此鄙夷着梦中“自己”的同时,却清楚地知道他们本就是一个人。那个人会做出来的选择,自然也是允礽想要的。
贾珠能够感觉得到,太子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那双漆黑的眼眸充斥着难以辨明的情绪,深不见底,透着病态的喜悦。
他深深地知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得了的麻烦。
而这其实,也本不是什么麻烦。
贾珠慢吞吞地,慢吞吞地挪到太子的跟前,就像是一头主动走回陷阱前面的小兽,他抬起脑袋盯着太子,好似是在辨认着什么,好一会之后,他轻轻地将头靠在太子的肩膀上,就仿佛……
他跳了下去。
当着兴奋的猎人眼前,跳进了深不见底,病态怪异的黑洞里面去。
他没有看到,太子那一瞬眼底爆发出来的暴烈情绪,好似一瞬间,就能彻底将他吞没。
他的呼吸粗重,隐隐约约,好似能感觉到一头恶兽正挣扎着喘息,喉咙快速滑动了几下,才刚才压住那癫狂的冲动。
……阿珠的每一个反应,可真叫人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