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说?”
“ 难道孤所作所为,都要说与你知?”
“倘若殿下正在向臣索求这样苛责之事,那臣理所当然也能知道殿下的一切。”
允礽厌恶至极贾珠一口一个臣,然他说出来的话,却好似是倾倒出来的蜜汁,连怒气冲冲的话尾都散发着甜美的香味,仿佛叫人都要相信了那一番话。
而那厢,贾珠的话还未说完。
“……殿下今日若是不将此事说个清楚,那臣现在就告退。”
“站住!”
太子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语气飞快地说道:“阿珠若是敢跨出这道门,孤现在就拿锁链给你锁起来!”
贾珠的动作微僵,拧着眉看着太子。
太子看着贾珠清亮的眼,只觉得哪哪都异常糟糕,他背着手,将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亢奋的怪异隐藏下来,“阿珠这般瞧着孤作甚?”
“臣只是在想……”贾珠慢吞吞地说道,“近来,臣应当没得罪过太子殿下。”
太子露出个干巴巴的微笑。
“这和你做了什么有关系吗?”
贾珠没有移动自己。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移开眼睛,他看着太子的眼神仍然是那种淡淡的平静,没有被太子刚才的话吓到,但也没有主动的姿态。
仅仅只是,注视。
允礽犹豫的情绪只出现过一瞬,最终还是没压制住,快速尖锐地说道:“既是你自己想听的,那阿珠就需承担这个后果,可莫要有任何退缩!”
…
畅春园内的景致和皇庭总是不同的,哪怕这宫人换来换去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可是换了个地盘,一切好像显得更加舒适了起来。
这也是康煦帝更喜欢留在畅春园的缘故。
初春时刻,到底还是冷的。
皇帝身居畅春园内,来自各地的情报都会汇聚到此处,再被分发给各处,和康煦帝在皇庭时没有半点差别,只是多了几道步骤。
也许是因为太过安逸,也许是因为这些年,畅春园的防备都是一如既往,几班轮换,不曾出事过,所以才叫他们一时疏忽……
出了差错。
事情发生时,康煦帝正在书屋内独酌。
正巧太子碍于一桩事要前往拜见康煦帝,这才正巧撞上了那个刺客,也撞见了他刺杀的意图。
太子并没有详细描述他到底是什么发现的,贾珠所知道的,就是他们搏斗了一番,再加上当时刺客心慌意乱,恐惧顿生,被太子击中了要害,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而那个时候,刺客知道自己已经无力为继,便立刻咬牙自尽。
太子平静地说道:“在他咬牙自尽的时候,孤虽发现了他的意图,却不能及时阻止他。所以孤在气愤之下,割下了他的脑袋。”
贾珠微微蹙眉,但什么话都没说。
太子瞥了眼贾珠,见他神色不变,这才继续说下去。
康煦帝险些遇到刺杀,尽管此事根本就没成功,可如果不是侥幸遇到太子,这刺客还真的有可能出现在康煦帝的身边,这如何不叫人心生担忧?
皇帝在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将负责此事的官员招来,而那时候,背着手站在康煦帝身后的太子并没有怎么将康煦帝和官员的话听在耳边。
“孤觉得,非常好。”允礽淡淡说道,“在孤杀了他的时候,孤只觉得非常非常畅快,那就像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只杀了一人是不够的。
他还想,动手扼杀更多性命。
太子从来都知道梦境对自己的影响 ,他嗜血,喜好血气的弥漫,也隐约知道,自己或许会渴望……
然因为从未尝试过,所以太子能够克制住那种冲动。
一国太子,要是个滥杀的疯子,那也实在是太耸人听闻。
允礽缓缓踱步,他说话时的神情,甚至都毫无波动,好像那一刻沉迷其中的人不是自己。
“孤觉得奇怪,可又不奇怪。那仅仅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少年随意挥了挥手,从前有些单薄的身体已经逐渐强壮起来,他的个头超过了贾珠,连身材也不再是瘦弱的模样,光是这么瞧着,有时都不知到底是他年长,还是贾珠岁数更大些,“如同当初,孤亲手割开那匹马的喉咙。”
是人,还是动物,是没有分别的。
他割开人的喉咙,就好像是在扼杀一只动物。
贾珠听着太子平静的描述,那寂静的殿宇内好似藏着一只可怕的怪兽,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来将人吞没。
那种可怕阴郁的感觉,充斥在太子的话语里。
贾珠花了点功夫听完太子提起那些侍卫是怎么死去的……好吧,大皇子说的话的确是存在一些夸大其词。
纵然康煦帝认为太子是关切他,可要是太子真的无缘由连杀了几十个人,那纵然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