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难为情,贾母大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祖母疼你们,就算是二十岁,三十岁,都是如此。”
贾珠一想到自己三十岁的时候还要被贾母这么抱着,就不寒而栗。
这个,还是算了……
贾珠捏着指尖,连忙转移话题,轻声细语地说道:“祖母,有一桩事情,怕是得告诉您。”
他压低声音,在贾母的耳边,将林家的事情告诉了贾母。
纵然贾母早就知道贾敏身体不适,以及黛玉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还是不由得蹙起眉头,露出惆怅之色。
“……你是说,此事,是皇上一直在查的?”
贾珠也是头一回和贾母说起这事,轻声说道:“您知道的,太子早年间的病情,一直是有些奇怪。皇上探寻这些,也是为了太子。似乎是在五台山遇到了什么,又一路查到了林家,说是也曾遇到这么个和尚。”
贾母露出凝重之色,摇头说道:“皇上不是那种迷信僧道之人,如果真的在查,那就肯定有什么真本事。难不成我那可怜的黛玉,真真要如此?”
贾珠平静地说道:“祖母,我信,也不信。如果真按照那些说法,那我合该死了不止一次,何以活到现在?”
“贾珠!”
贾母听着贾珠这话,就老大不高兴,“你平安着呢,不许说这话。”
贾珠朝着贾母露出宽慰的笑,“老祖宗,您也知道孙儿在说什么。或许那些说法是对的,或许那些说法是错的,可是孙儿觉得,可信,却也不能全信。人还是要靠着自己,若是真的由几句箴言,就那样迷茫过一辈子,孙儿不愿。”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贾母的胳膊。
“说得好。”
贾母露出赞赏之色。
“纵然是真的,也要争出自己那口气。”她轻声说道,“此事我知了,咱家里头上下,祖母也会好好整顿。珠儿,你就安心些。”
贾珠缓缓点头。
他知道的,只要与贾母透出这个口风,祖母便会知道他的另外一层意思。
宝玉。
还有宝玉身上那枚玉石。
如今贾母庆幸的是,当初处理的首尾够快够果断,不然到今日,便会留下后患。
…
夜色深沉,皇宫内尤为寂静。
月色舔舐着殿宇,落下淡淡的银白,将一切都笼罩在冷月下。
毓庆宫内,寝床里,太子睡得眉头微皱。
时不时,被褥下的身体就挣动下,等猛然醒来时,允礽的额头都是汗意。
他浑身湿冷,抬手捂住自己的眼。
只觉得浑身没哪里不难受。
允礽扯了扯床边的绳索,将一墙之隔的宫人给叫了起来,“准备沐浴。”
玉柱儿进来后,听着殿下的吩咐,又默不作声就退了下去。
允礽的脸色说不上好看还是难看,直到浸泡在热水里,将身体都暖和过来后,他才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滴滴答答的热水溅落。
他的耳根发红,不知是热气蒸腾,还是因为梦中的内容。
玉柱儿以为他是做噩梦。
连伺候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
可允礽却是清楚,这跟噩梦无关。
他梦到了贾珠。
梦里的阿珠穿着那一日的纱袍,那一身素白透明的衣裳,分明应当是耻辱,却偏会入了允礽的梦中来。
藏在那一日暴戾,愤怒的压抑下,本不该被发现的欲/望,却在梦中再一次流露,叫允礽醒来后沉默不语,却不得不承认,那一日的阿珠……
当真好看。
允礽握拳,一只手重重地拍打在水面上,低低嘟哝,“可恶。”
他怎会觉得那样的阿珠同样叫人……
想让人……碾碎他的脊梁,胆量,傲气,将他彻底揉碎成娇弱的金丝雀,却又折断他的翅膀,令他永远都不可能展翅高飞……
又一声清脆的响。
玉柱儿在外面听到心惊肉跳,不知内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总算从里面出来,玉柱儿惊恐地发现允礽的脸上居然挂着巴掌印,还贼红肿。
这不由得叫他想起刚才屋内那清脆的声响。
太子殿下打了自己?
允礽淡漠地看了眼玉柱儿,“怎么?”
玉柱儿嗫嚅不敢应,低着头。
允礽大步朝前走,就好像不知道自己脸上留了个印记。回去躺下,便直接睡着了。
翌日,起来时,春华看着太子脸上的微红,正打算用胭脂将其涂抹开时,却被太子淡淡地推开。
“不必。”
春华纠结了起来,“殿下,这看起来……”就算已经淡了些,可只要细看,还是能发现这是个巴掌印。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