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
只是这问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
贾珠现下考的不过是小小的童生试,就算真的考过了,也不过是个秀才。
区区一个秀才,他们还是不放在眼中。
不,就算是考中了进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进士的数量稀少,可是每三年一届,这累积下来的数量还是不少。这对他们这些见识惯了的人来说,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如这样的人家想要与他们攀附关系。
就连最是光荣的一甲状元,也不过如是。
格图肯之所以在乎,不过是因为贾珠。
贾珠到底是不同的。
曹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话却是错了。这事不取决于贾珠,是取决于太子殿下。”
格图肯含糊地说道:“贾珠在学习上一贯是刻苦用功的,他如今已经开始下场考试,今儿年岁还好,考的不过是童生试,可到了正式科举那就不同了。”
“什么同和不同?”曹珍不满地挑眉,“这里就咱们两个,你说话还这般吞吞/吐吐,藏着掖着,听起来就费劲。”
格图肯只能更加掰开了说道,“贾珠的出身到底是不如咱们,他想要在太子殿下的身边立得住,就必须经过更加艰苦的磨砺。可殿下定然是不愿的,届时,他们未必不会产生冲突。以贾珠的性格……”
曹珍品尝到了格图肯那意味深远的话。
以贾珠那性格……
“他未必会答应。”
贾珠是个好人,这从来是不假。
这样的人去做官,未必做不了好官。可是从来好官难做,好事难成。他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出身,如果不是与太子殿下巧然遇到,是绝不会有今日这般境遇。
格图肯不信太子看不透。
可殿下明知道不合适,不相配,却执意要强留贾珠在身旁的时候,格图肯就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或许贾珠在太子殿下的心中,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要。
然这是为何呢?
格图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与太子殿下年幼时在宫中的碰面,当真,就叫太子一直惦记到了现在不成?
曹珍见格图肯还在琢磨,便将自己身后的靠垫朝他丢了过去,正好砸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对这事倒是没怎么思忖,却见不得格图肯这么个蠢样,“你左思右想又如何?像你这样的人家,你就是习惯了眼高手低,就是觉不透,这世上便是有合眼缘,喜欢得不得了的时候。如太子与贾珠,如皇上与我家,如先帝对孝献皇后……”
格图肯反手将曹珍丢过来的靠垫丢回去,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慎言!”
曹珍扁了扁嘴,到底是住了口。
他刚才随口之下说出来的话,的确是不合适。
先帝和孝献皇后的事情,到现在在后宫,都多少算得上禁忌。
这并非是谁特地下的封口令,只是不知不觉就是如此。
太皇太后并不喜欢孝献皇后,这也是人人都皆知的。
而当年皇太后在孝献皇后的宠爱之下,险些被废后,她对孝献皇后也未必喜欢。
不过叫格图肯这般反应的,还是他有些不满,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她与那位又是什么关系,怎可以相提并论?”
曹珍知自己说得错了,可是被格图肯这般辩白,他又忍不住说道:“这关系是为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方才说的话,这世上便是有无来由喜欢一个人的事情,看得顺眼,看得喜欢,便不舍得撒手。
“说到底,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何等在意。”
他看中的东西,谁都不能抢。
他喜欢的物什,纵然是不爱了,便是毁了,也是要毁在殿下的手中。
太子从来都是这般脾气,谁又敢于去做什么僭越之事?
这毓庆宫的人来而又去,他们在太子身旁待了好几年,除了四个春和玉柱儿这几个,东宫的大宫女与大太监到底是换过几回了?
就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不喜欢不在意的东西,何尝看殿下去关注?从来都是弃之如履,就算是当即死在他面前,也只会叫殿下觉得碍眼。
他是在康煦帝的教养下长大的,娇蛮矜贵,如那等在贾珠面前撒娇的模样,仍是少有,寻常时,更是一副天之骄子的做派。
他的顽劣,他的独特,他的肆意,可不是真的胡来。
太子淡漠,却又偏执。
他们品尝过太子的手段,便不敢再多思。
至于这瞧着与众不同的贾珠,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爷,外头的人少了许多。”
正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厮伴读也都是回来了。为首的便是格图肯的小厮,只见着他紧皱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整个万树园的人,除了那些戒备的侍卫外,走动的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