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
如果没有更优秀的子孙,在贾母去世后,贾府必定会分崩离析。
这是小太子能做出来的判断。
贾府自从贾代善去世后,就再没有什么有能为的人,而唯一一个还算有远见的人,却是贾母。被困于后院的她并无什么能力改变前院这些爷们的做法,她所能控制的也就是荣国府这一亩三分地。
允礽厌恶贾珠的父亲贾政,也不咋喜欢他的伯父贾赦,宁国府那嘎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贾珠想要将这一个贾家给拉扯起来,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他家没有步贾代善的路子走军功,就已经断这方面的人脉。而眼下朝廷重视科举功名,贾珠想要下场考取功名,为后来铺好路子,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毕竟如贾政者虽得了恩赐,赏了功名,可不走科举出身,这辈子都几乎没有升迁可能。
允礽自顾自琢磨了好一会,贾珠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要抓下巾子坐起来了。
小太子哼哼地阻止了阿珠,然后叫人把巾子换过,又敷上去。
“再一会,看起来还是有点肿。”
贾珠抿了抿唇,又安分了。
过了一会小小声说,“很难看吗?”
允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贾珠在问什么,扑哧笑起来,“阿珠怎么样都好看,但我不想叫回去的路上,被人猜测阿珠是与我吵架什么的。”宫里头就是这样,一旦出点什么事情,就几乎没了隐秘。
得亏他们刚才还没跑出慈仁宫的范围。
贾珠的声音软软的,“但是我和保成就是吵架了呀。”
允礽伸手揉了揉贾珠的耳朵,瞪大了眼,好软,然后心不在焉地说道:“那才不叫吵架,那是……”他犹豫了一会,“那只是普通的争执!”
贾珠:“……”
那还算普通吗?
太子殿下那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从贾珠的迟疑中,小太子显而易见地猜出来他在想什么,嘀咕着说道:“谁叫阿珠要说那样的话,戳得保成好难受……”他瘪着嘴,“我可从来没想过,阿珠要和保成分开呢。”
贾珠能明显地感觉得到,小孩这会是真的委屈了。
“我也想和太子一直在一起,只是,谁也不能一直在一块,”贾珠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曹大人,保成在太后面前说的那位,眼下不也没在京城吗?”
允礽想了想,的确也是。
可是不想的事情,便是不想。
允礽龇牙咧嘴,宛如一只机警的小兽。
任是谁都不敢在他的面前夺走他的东西。
等贾珠的眼睛不再那么肿了,两个小孩才牵着手,去和皇太后道歉了。允礽别扭地在贾珠的身后说话,“祖母,方才保成气性太大了,祖母不要生我们的气。”
皇太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而后,笑眯眯地看向贾珠。
不知为何,这俩小孩在皇太后的面前,莫名有些羞赧,说完这话后,太子殿下又一次撒腿跑了。
不过这一会,他还是紧紧地抓着贾珠的小手。
就如同气跑的上一回。
待这两个孩子离开后,慈仁宫又恢复了寂静。
柳嬷嬷站在皇太后的身后,轻笑着说道:“老奴可还从未看到太子爷这般模样。”
皇太后将半盏还没吃完的茶放回去,“他那羞滴滴的模样,要是叫皇帝知道了,怕是又要吃醋了。”
康煦帝有时就是个醋罐子,保成和他们这几个长辈好,他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又吃醋,醋着醋着,就喜欢抓保成去乾清宫待着。
气得保成嗷嗷叫。
只是……
皇太后的眼里满是笑意,只是如保成这般气性大的孩子,人都已经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她的确没想到,他还会再有回头道歉的时候。
阿珠对他的影响,怕是比她预料的,还要大些。
…
康煦二十二年,皇帝决意攻打琉球。
点名施琅为海战做足了准备。
康煦二十三年,施琅拿下了琉球,郑家一脉彻底投降,而到了二十四年,又废除了从前的禁海令,开了四个港口。
朝廷上的纷争,暂时还影响不了百姓的生活。
这年正月,贾珠已是十四岁了。
十四岁的贾珠长得面白唇红,模样俊俏,偶尔出去时,都会被哪个女子丢上鲜花手绢儿,砸得一身暗香。
故而,他总是不太喜欢出门。
不过这一回是秦少尚邀请的他,又恰好贾珠有空,还是得应了。
秦少尚出口相邀,是为秦老夫人的寿宴。
今年正好是六十整寿,虽算不上大办,却也还是邀请了不少人。
贾珠是被秦少尚请来的客人,自当被他迎着去了内院,与秦老夫人等长辈一一见过。他带来的礼物是